程小时挣了挣没挣脱，反而被拽得往前倾。电梯"叮"的一声到达，陆光却站着没动。他顺着对方视线低头，发现自己T恤湿透后紧紧贴在腰腹间，顿时耳根发烫。

"看、看什么看！"程小时扯着衣摆，却听见陆光很轻地笑了一声。下一秒干燥的外套就罩在了他头上，带着熟悉的薄荷香。

进门后程小时首奔浴室，出来时发现陆光己经换了居家服，正在厨房热牛奶。他蹑手蹑脚地靠近，突然从背后抱住对方。陆光明显僵了一下，但没推开他。

"检讨..."程小时把脸埋在陆光后背闷声说，"我今晚就写三千字。"

陆光关掉火，转身时带起一阵微风。程小时抬头，看见对方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，瞳仁在厨房灯光下呈现出透明的浅色。他鬼使神差地伸手，指尖刚碰到陆光睫毛就被捉住手腕。

"先把这个喝了。"陆光把牛奶杯塞进他手里，温度刚好。程小时低头啜饮，突然瞥见料理台上拆开的快递——是两支护龈牙膏，包装上印着"薄荷味"。

牛奶突然变得难以下咽，程小时放下杯子，发现陆光正用毛巾擦头发，领口因为动作过大滑向一边，露出锁骨上的一小块红痕。那是他昨晚做梦时不小心啃的，当时迷迷糊糊听见陆光倒吸凉气，还以为在梦里。

"我帮你。"程小时抢过毛巾，踮脚时膝盖不小心顶到陆光腿间，两人同时僵住。他慌乱中扯到对方头发，听见陆光"嘶"了一声。

"对不起！"程小时手忙脚乱地去揉，却被抓住手腕按在墙上。陆光的呼吸比淋雨时还重，睫毛垂下来投出小片阴影："别动。"

程小时屏住呼吸，看着对方越靠越近。就在他以为要发生什么时，陆光突然松开手，转身走向客厅："把头发擦干。"

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程小时盯着陆光被光照亮的发梢，突然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他。两颗心脏隔着衣料剧烈跳动，他感觉到陆光的手覆在他手背上，指尖微微发抖。

"程小时。"陆光声音哑得不成样子，"你想清楚。"

程小时把脸埋在他肩窝里，闻到雨水和薄荷混杂的气息。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陆光冷着脸递给他伞的样子，想起发烧时额头上的冰凉手掌，想起今早那人睫毛上的晨光。所有记忆碎片突然拼成一幅完整的图画，清晰得让他眼眶发酸。

"三千字检讨..."程小时收紧手臂，"能不能抵一次跟踪？"

陆光突然转身，程小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住了。这个吻带着牛奶的甜和雨水的凉，温柔得不像话。他揪住对方衣领回应时，尝到陆光唇间残留的咖啡苦香，混着自己嘴里的薄荷牙膏味，奇妙地融合在一起。

窗外传来孩童追逐的笑声，程小时分神听了半秒，立刻被咬了舌尖。他吃痛地瞪大眼睛，看见陆光近在咫尺的瞳孔里映着自己通红的脸。

"专心。"陆光抵着他额头说，呼吸拂过唇角。程小时突然笑起来，仰头又亲上去。这次他记住了闭眼，却依然看见无数光点在黑暗中炸开，像那个雨天陆光睫毛上闪烁的水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