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摊开在地毯第三十七页，彩图上交叠的人影被窗外透进的霓虹染成蓝色。

夏斐的视线刚瞥到那本书，下颌就被萧未影扳回来。

“分心？”萧未影的拇指碾过他下唇，金属表带还贴在他大腿内侧，凉意顺着血管往脊椎里钻。

夏斐急促地吸了口气，发现萧未影不知何时解开了三颗衬衫纽扣，锁骨下方有道淡疤——是被他划伤的，当时他递过去的创可贴还印着蠢兮兮的柴犬图案。

皮带扣“咔嗒”的声响让夏斐睫毛一颤。萧未影忽然停住动作，沾着汗的鼻尖抵住他耳后：“数三下。”热气裹着薄荷味钻进耳道，“一。”

夏斐攥紧了床单。上次就是在这个计数里，他当着全体人的面，在桌下用鞋尖蹭他小腿时，数字刚好数到三。

“二。”萧未影的犬齿擦过他喉结，那里还留着今早被领带磨出的红痕。

手机在地毯上又震起来，屏幕亮起“刘枭”的瞬间，夏斐条件反射地绷紧腰腹。

萧未影却用虎口卡住他髋骨，就着仰躺的姿势把他往上一托。“三。”

这个数字变成气音消失在相接的唇间，夏斐尝到自己唇膏的樱桃味，还有萧未影舌尖残留的威士忌。

当萧未影的手探向他后腰时，夏斐突然翻身压住对方。

领带不知何时绕上了萧未影手腕，丝绸面料在床头灯下泛出深蓝光泽——正是他今早亲手为萧未影系的那条。

“夏斐？”萧未影挑眉，夏斐用膝盖抵住他大腿内侧，模仿他惯常的语调：“现在是谁在抖？”

皮带扣撞到床头柜的声响里，萧未影忽然闷笑出声。他挣动时肌肉线条在衬衫下起伏，腕表表盘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划出弧线。

“上个月那个小姑娘，”喘息声里带着砂纸般的质感，“送你到办公室的领带夹…是不是用在这了？”

夏斐手一抖。那枚被藏在抽屉深处的银色领带夹此刻正别在萧未影的衬衫领上，冰凉的金属贴着他掌心发烫。

当时电梯故障，实习生确实帮他捡过文件，但没人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。

萧未影突然挺腰撞上来，夏斐失去平衡的瞬间，后脑被对方手掌垫住。坠落感化作一声呜咽卡在喉咙里，变成萧未影指腹下颤动的脉搏。“教过你多少次…”萧未影咬住他耳尖磨了磨，“绑人要用皮质手铐。”

床头灯突然被撞亮一档，暖光瀑流般浇在萧未影汗湿的锁骨上。夏斐突然发现那道疤旁边有块淡红印记——是他上周醉酒后偷偷用萧未影的钢笔画的简笔太阳，居然到现在都没洗掉。指尖触碰的瞬间，萧未影的呼吸明显重了：“原来那天是你。”

记忆像打翻的墨水般晕开。团 建结束的深夜，他借口取文件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，却在萧未影的休息间里对着挂满衬衫的衣柜发愣。

钢笔尖划过皮肤的触感此刻突然复活，萧未影捏住他手腕的力度和当时如出一辙：“画了七个角？”

“…八芒星。”夏斐把脸埋进对方颈窝，萧未影的沐浴露气息混着须后水涌进鼻腔。上次出差住的酒店浴室玻璃是磨砂的，水汽氤氲时能看见对方模糊的肩线。

萧未影突然托着他后颈拉开距离，虹膜在灯光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：“看着我。”拇指抹过他眼尾时带出一片湿意，“现在说不要还来得及。”

夏斐的回答是咬住他喉结。这个动作像按下某个开关，萧未影猛地把他翻过来压在枕头上。

后腰撞到遥控器的疼痛里，夏斐听见电动窗帘又降下半寸，霓虹光影被切割成狭长的菱形，横亘在萧未影绷紧的背肌上。

“放松。”萧未影的掌心贴上他脊椎第三节凸起，夏斐突然意识到萧未影对他的了解远超过想象。

“老板…”

夏斐的指甲在萧未影背上抓出红痕。

对方却低笑着吻他发颤的眼皮：“上次在车里…你装睡的时候睫毛也抖成这样。”

指的是两周前从酒会回来的深夜，他假寐时萧未影为他披上西装，指尖在肩头停留了整整十秒。

喘息声渐渐同步时，萧未影突然撑起身体。汗珠从萧未影下颌线滴落 在他胸口。

“夏斐。”全名被叫出的频率屈指可数，每次不是在重大现场就是在床上。萧未影拨开他被汗粘在额前的刘海，“看着我。”

瞳孔对焦的刹那，夏斐看见萧未影眼里映出的自己：发红的眼尾，咬破的嘴唇，还有从未示人的脆弱表情。

这种赤裸感比任何接触都令人战栗，他下意识要别开脸，却被萧未影捏住下巴。

“记住此刻。”萧未影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“比起那些…这才是真实的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