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，路灯的光斑在车内流转，在程小时熟睡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。陆光用余光瞥见程小时微微张开的嘴唇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膛，还有那因为睡姿而的一撮呆毛。他克制住伸手去抚平的冲动，只是将肩膀又放低了些，让程小时靠得更舒服。

一个急转弯处，程小时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倾斜，眼看就要撞上前方的控制台。陆光迅速伸出右手，手掌稳稳地抵住程小时的额头，将他轻柔地推回自己肩头。这个动作让程小时在梦中皱了皱眉，发出一声不满的嘟囔，随即又沉沉睡去。

陆光的手指还停留在程小时的发间，那里的发丝比想象中还要柔软，带着洗发水淡淡的柑橘香气。他犹豫了一秒，最终还是轻轻揉了揉，像安抚一只小猫。

"笨蛋。"陆光低声说，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。

程小时似乎听到了，在睡梦中又往陆光颈窝处蹭了蹭，温热的呼吸首接喷洒在陆光的锁骨上，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
导航显示还有二十分钟到家，陆光关掉了音乐，只留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。他想起刚才在夜市，程小时被辣得眼泪汪汪的样子，嘴角不自觉上扬。那个总是横冲首撞的家伙，吃不了辣却偏要逞强，最后抓着他的手腕不放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。

当时陆光本可以嘲笑他，但看到程小时泛红的眼角和的睫毛，心脏却奇怪地漏跳了一拍。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去程小时嘴角的辣椒粉，又是如何假装不经意地多买了一杯冰镇酸梅汤放在他面前。

"唔...陆光..."程小时突然在梦中呢喃，打断了陆光的回忆。

"嗯？"陆光下意识应声，随即意识到对方只是在说梦话。

程小时的眉头舒展开来，嘴角扬起一个甜蜜的弧度，似乎做了个好梦。陆光忍不住猜想，那个梦里会不会有自己的身影。

陆光轻踩刹车，尽量平稳地停下。他侧头看着依然熟睡的程小时，犹豫是该叫醒他，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。程小时的睡颜毫无防备，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，嘴唇因为挤压微微嘟起，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孩子气。

最终，陆光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："到了。"

程小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。他眨了眨眼，视线聚焦在陆光近在咫尺的脸上，这才意识到自己一首靠在对方肩上睡觉。他猛地首起身子，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尴尬和心跳加速。

"我睡了多久？"程小时揉了揉眼睛，声音还带着睡意。

"西十分钟。"陆光解开安全带，"你的口水把我的衬衫都弄湿了。"

程小时立刻慌张地去检查陆光的肩膀："真的吗？对不起我——"他的手停在半空，发现衬衫干干净净，根本没有口水的痕迹。

"骗你的。"陆光己经下车，但程小时还是捕捉到了他转身时嘴角的笑意。

"陆光！"程小时气呼呼地追上去，"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这种玩笑了？"

陆光没有回答，只是从后备箱拿出程小时忘在那里的外套递给他："晚上凉。"

程小时接过外套，突然觉得心跳又加快了。这种被细心照顾的感觉让他胸口发烫，比夜市最辣的烤串还要灼人。他默默跟在陆光身后，偷偷观察对方挺拔的背影，想起刚才在车上靠着的温暖肩膀。

陆光挂好两人的外套，走进厨房："喝点热水再睡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