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六章 仙家斗法

东北出马仙之赵铁柱 程岩 3150 字 2025-05-09 07:25

雪片子扑在脸上生疼。铁柱攥着杀猪刀往村口跑,刀柄上"赵德贵"三个字刺得眼疼——那是他爹的名讳。老远就瞧见靠山屯上空笼着层黄雾,雾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。

村口石碾子上坐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,发梢别着朵带霜的野菊。黄三姑翘着二郎腿,绣花鞋尖挑着颗血淋淋的猪心。铁柱刚要上前,脚下突然塌陷,积雪里伸出几十双腐烂的手。

"常七娘!"铁柱咬破舌尖,青鳞纹路刚爬到胸口就僵住了。黄三姑轻吹口气,铁柱怀里的檀木盒突然发烫,盒盖弹开迸出团黑雾。雾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:爹的猎枪管冒着烟,雪地上躺着只金毛黄鼠狼,娘跪在血泊里磕头...

灰九爷在灵台内暴喝:"闭灵窍!"铁柱猛咬后槽牙,血腥味冲得鼻腔发酸。常七娘的青鳞逆着经脉游走,硬生生冲破定身咒。杀猪刀劈开黑雾的刹那,黄三姑的红旗袍己飘到眼前,指甲暴涨三尺首掏心窝。

"柳七娘!"铁柱福至心灵喊出这名字。腰间捆仙绳突然活过来,绳头窜出条青鳞巨蟒。蟒身缠住黄三姑的瞬间,铁柱浑身骨头发出脆响,后背凸起个拳头大的鼓包——柳七娘的真身正从他脊柱里往外钻。

黄三姑的旗袍炸成碎片,露出满身金毛。三百只黄皮子从雪地里钻出,摆出北斗七煞阵。柳七娘操控铁柱的右手凌空画符,漫天飞雪凝成冰锥,将黄皮子钉死在阵眼。灰九爷趁机催动买命铜钱,铁柱的瞳孔泛起鼠类的红光。

"你们倒是齐心。"黄三姑舔着爪尖的血,身后腾起九条尾巴虚影,"当年赵德贵崩碎我夫君内丹时,怎不见仙家主持公道?"话音未落,铁柱突然头痛欲裂——黄三姑的瞳术让他看见娘亲悬在房梁上的场景,舌尖尝到上吊绳的麻涩。

柳七娘的蟒尾扫塌半间土房,瓦砾中飞出张泛黄的婚书。铁柱瞥见爹娘的名字下压着道血符,符咒纹路竟与檀木盒上的封印一模一样。灰九爷突然尖啸:"那盒子是你娘的嫁妆!"

黄三姑的九尾卷起腥风,雪地裂开道沟壑。沟底涌出黑水,水中浮着七盏人皮灯笼。铁柱踩着柳七娘的蟒身腾空,杀猪刀劈开灯笼的刹那,听见娘亲的惨叫从火光中传出。常七娘趁机接管灵台,铁柱的左手化作蛇头咬住黄三姑肩头。

"看看你爹干的好事!"黄三姑嘶吼着喷出内丹。丹光照亮整片老林子,铁柱看见二十年前的冬夜:爹举着猎枪追进山洞,娘抱着檀木盒跪在雪地,盒中黄鼠狼皮突然暴起,咬断了爹的喉管...

铁柱的杀猪刀哐当坠地。柳七娘的蟒身被黄三姑扯断一截,青鳞混着血雨浇在雪地上。灰九爷操控铁柱的右手掏向自己心窝,拽出枚带血的铜钱拍在黄三姑眉心。

天地间突然寂静。

买命铜钱在黄三姑额头烙出鼠头印记,九尾虚影寸寸崩裂。铁柱七窍喷血,看见无数记忆碎片:娘亲深夜在供桌前割腕,血浸透檀木盒的封印;老胡头年轻时为夺灰九爷的买命钱,亲手打断亲弟的腿...

"灰老九!你连判官的香火都敢截!"黄三姑的金毛褪成灰白,内丹裂开蛛网纹。柳七娘的残魂化作青光没入铁柱丹田,常七娘趁机催动最后灵力,捆仙绳勒进黄三姑的脖颈。

铁柱踉跄着爬起,攥着婚书的手不住颤抖。黄三姑在绳套里癫狂大笑:"赵铁柱!你娘用二十年阳寿换的封印,今夜子时..."话未说完,灰九爷操控铁柱的右手插进她心窝,掏出血淋淋的内丹。

雪地突然塌陷。铁柱坠入冰窟时,看见黄三姑的残魂化作金毛小兽,叼着半块内丹遁入地缝。柳七娘的声音在灵台回荡:"去老金沟...找养龙穴..."

**血月当空**

铁柱从冰窟爬出时,靠山屯己成鬼域。家家户户门窗大开,村民如提线木偶在雪地游荡,脖颈后都生着黄鼠狼毛。老胡头的纸扎铺燃着绿火,火中飘出童男童女的嬉笑。

村口井台旁,穿红袄的小女孩正在堆雪人。雪人的脸逐渐变成铁柱的模样,眼眶里塞着两颗带血的玻璃球。铁柱举起杀猪刀要劈,小女孩突然仰起脸——赫然是七岁时的自己。

"哥,娘等你回家吃饭呢。"小女孩咧嘴笑,嘴角咧到耳根。铁柱的刀僵在半空,后颈突然挨了记闷棍。最后映入眼帘的,是王寡妇扭曲的脸和虎子发绿的眼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