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 初战黄仙

东北出马仙之赵铁柱 程岩 3536 字 2025-05-09 07:25

王寡妇的哭嚎声撕破夜幕时,铁柱正对着铜盆洗眼睛。盆里的井水泛着腥气,水面上浮着层细密的蛇鳞。自打常七娘上了身,他看东西总带着层青雾,连雪地上的脚印都泛着磷光。

"铁柱啊!救救我家虎子!"王寡妇撞开院门,棉袄襟子敞着,十指指甲缝里塞满黑泥。这妇人三十出头就守寡,平日最是讲究体面,此刻却像个疯婆子似的往火炕上爬,"那死鬼从坟里爬出来了!"

铁柱摸出老胡头给的犀角灯,豆大的火苗突然窜起三尺高。王寡妇的影子里分明蜷着团黄雾,雾里伸出三趾爪子正掐着她脖颈。"常七娘!"铁柱咬破舌尖喷出口血雾,腕上青鳞纹路骤然发烫。

"嘶——"铁柱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蛇类的吐信声,腰肢诡异地扭成麻花。王寡妇突然暴起,指甲暴涨半尺,冲他心窝掏来。铁柱仰面后折,脊梁骨贴着炕席滑出屋门,后脑勺在雪地上犁出深沟。

虎子蜷在柴火垛旁抽搐,七窍钻出黄鼠狼毛。铁柱并指如刀,蘸着虎子的血在黄表纸上画符。符成刹那,西北方传来尖锐的哨音,二十几只黄皮子人立着从篱笆外涌来,个个捧着块腐肉。

"天地玄宗..."铁柱结结巴巴念金光咒,怀里的犀角灯忽明忽暗。领头的黄皮子突然开口:"常七娘!你敢管黄三姑的家事!"声音像是铁铲刮锅底,震得铁柱耳膜生疼。

常七娘的青鳞纹路瞬间爬满铁柱全身。他左眼化作竖瞳,右手五指并拢成蛇头状,凌空一抓便扯住王寡妇天灵盖的黑气。黄雾中爆出惨叫,王寡妇的指甲齐根断裂,伤口里钻出蛆虫。

黄皮子群突然炸开,腐肉落地化作黑烟。铁柱眼前一花,只见七个一模一样的王寡妇围着他转圈,个个嘴角咧到耳根。真身怀里的虎子突然睁开眼,童稚的嗓音说着老气横秋的话:"赵家小子,你娘跪着求饶的模样真好看..."

铁柱心神剧震,蛇鳞纹路褪到肘部。假王寡妇们趁机扑上,八双手指插向他周身要害。千钧一发之际,柴火垛里窜出道灰影,白毛老鼠咬住铁柱脚踝狠命一拽。

剧痛让铁柱清醒过来。灰九爷的声音在脑内炸响:"用捆仙绳缠东南巽位!"铁柱翻滚着甩出腰间麻绳,绳头沾了虎子的血,竟如活物般缠住个虚影。其余幻象轰然消散,真正的王寡妇正趴在井沿,半个身子己探进井口。

井水咕嘟冒泡,浮起张泡胀的人脸——正是王寡妇死去的丈夫。铁柱拽着捆仙绳的手青筋暴起,常七娘的灵力顺着经脉奔涌。井中突然伸出双白骨手,拽着王寡妇往深处拖。

"请常仙开江!"铁柱暴喝着将捆仙绳甩入井中。井底传来闷雷般的嘶吼,青鳞巨蟒虚影盘井而起,叼住王寡妇的衣领甩上雪地。井水沸腾如滚油,白骨手在青光中化为齑粉。

铁柱喘着粗气给王寡妇灌符水,忽觉后颈发凉。灰九爷在他耳畔尖啸:"西南坤位!"铁柱就势滚倒,原先站立处炸开个雪坑,坑底躺着只无头黄鼠狼,爪子里攥着虎子的虎头鞋。

"追本命毛!"常七娘操控铁柱的左手掐诀。无头黄鼠狼的断颈处飘出根金毛,箭一般射向老林子。铁柱踏着积雪狂奔,沿途撞见的村民都目光呆滞,嘴角淌着黄涎。

乱葬岗的歪脖子树下,金毛没入个新刨的土坑。铁柱挥锹挖出个陶瓮,瓮里塞满缠着红线的童尸指甲。常七娘的灵力突然暴涨,铁柱不受控制地咬破食指,在瓮底画下镇煞符。

符咒完成的瞬间,二十步外的荒坟轰然炸开。黄皮子精的真身蹿出坟茔,金毛上沾着尸油。铁柱甩出捆仙绳缠住它后腿,却被带得腾空而起。常七娘嘶吼着显化青鳞巨蟒法相,林间顿时腥风大作。

"黄三姑要一百童男精血!"黄皮子精突然口吐人言,"你救得了王家崽子,救不了全村!"铁柱闻言心神失守,捆仙绳险些脱手。灰九爷趁机接管身体,铁柱的指甲暴长三寸,生生插进黄皮子精脊椎。

惨叫声中,铁柱看见无数记忆碎片:娘亲跪在黄仙庙前,发间别着朵带霜的野菊;爹的猎枪管冒着青烟,雪地上躺着只中弹的金毛黄鼠狼;自己七岁那年发高烧,床头摆着个刻满符咒的檀木盒...

黄皮子精炸成团血雾,铁柱跪在雪地里干呕。常七娘与灰九爷在他灵台内争斗,两股灵力冲得他七窍渗血。远处传来老胡头的铜锣声,沙哑的嗓子喊着:"煞气入村,快贴门神!"

铁柱踉跄着回到靠山屯时,东方己泛鱼肚白。虎子颈后多了片青鳞胎记,王寡妇的指甲盖里嵌着黄鼠狼毛。村口老槐树下堆着七只黄皮子尸体,个个头顶插着三寸钉。

"这才是开胃菜。"灰九爷借着铁柱的嘴冷笑,"黄三姑的蜕皮日就在冬至..."话音未落,铁柱突然瞥见井台边闪过个穿红袄的小女孩,怀里抱着个雕花檀木盒。那分明是二十年前娘亲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