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,赵铁柱蹲在火炕边摆香案。黄铜香炉里插着三炷香,案头摆着生鸡蛋、旱烟和白酒泡的小米。周晓彤的青斑己经蔓延到耳后,赵大勇用艾草水一遍遍擦着,青烟从她脖颈处袅袅升起。
"晓彤,蒙眼布准备好了没?"赵铁柱把蟒蛇皮鼓放在炕头,鼓面金狐狸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光。周晓彤递过浸了朱砂的红布,赵铁柱蒙上眼睛后,整个人突然佝偻下去,脊梁骨发出"咔咔"声响,像有东西要从皮囊里钻出来。
鼓槌敲响第一声时,周晓彤端着的水碗突然沸腾。她咬破舌尖往碗里滴血,血珠入水即散,化作一片血红迷雾。赵大勇举着柳叶鞭守在香案旁,陈浩缩在墙角用手机录视频,手抖得连对焦都困难。
"过阴路窄,你们别出声..."赵铁柱的声音变得沙哑苍老,鼓点节奏越来越快,炕沿下的鸡血符纸无风自燃。周晓彤突然看到水碗里浮现出一条黑蛇,正沿着车辙印往狐仙洞方向游去。
"跟着黑蛇!"她刚喊出口,赵铁柱己经消失在鼓声中。陈浩的手机屏幕突然闪出雪花,镜头里只剩下摇晃的香炉和跳动的火苗。周晓彤脖颈处的青斑开始发烫,像有烙铁在皮下游走。
"疼...疼..."赵铁柱突然在鼓声中哀嚎,蟒蛇皮鼓面金狐狸的眼睛流出两行血泪。周晓彤端起水碗泼向香炉,青烟裹着血雾在屋里乱窜,撞在窗棂上发出"吱呀"惨叫。
"赵叔被拦在洞门口了!"周晓彤的指尖陷进青斑里,血珠渗出来在炕席上画符。赵大勇抄起柳叶鞭抽向血雾,鞭梢碰到烟团时,空中突然传来婴儿啼哭。血雾中伸出一只婴儿手臂,指甲缝里嵌着碎玻璃。
"是狐仙崽儿!"赵大勇甩出鞭花缠住手臂,血雾里突然炸开一团绿火,柳叶鞭瞬间焦黑。陈浩的手机被绿火击中,屏幕裂成蛛网状。周晓彤抓起炕头的生鸡蛋砸向绿火,蛋黄落地时变成一只黄鼠狼,叼着绿火窜出窗户。
香案上的香突然全部熄灭。赵铁柱重重摔在炕上,蒙眼红布渗出血迹,鼓槌"当啷"掉在地上。周晓彤撕开红布时,他右眼己经充血,嘴里不断涌出黑血。
"洞主...是洞主..."赵铁柱抓住周晓彤的手腕,指甲掐进肉里,"旗袍女人抱着冰婴,冰婴嘴里含着...含着伐木队队长的眼珠子..."
陈浩突然掏出手机残片:"派出所刚传来的消息,西装男的车队在省界被截住了,但车里没人!"赵大勇踹开窗户,远处雪原上亮起密密麻麻的绿光,像无数萤火虫朝狐仙洞方向汇聚。
"仙家斗法开始了!"周晓彤端起水碗,血水倒映出狐仙洞的景象:西装男站在冰雕前,手里攥着引魂幡,旗袍女人抱着冰婴漂浮在空中,冰婴的脐带连着西装男的胸口。
"引魂幡被偷了!"赵铁柱挣扎着坐起来,鼓面金狐狸突然跃出,撞向陈浩手机残片。屏幕裂口处浮现出三十年前伐木队灭门惨案的画面:旗袍女人被压在卡车底下,怀里的婴儿被队长抢走,满地都是黄鼠狼尸体...
"他们要用活人血养冰婴,复活狐仙洞主!"赵铁柱抓起柳叶鞭就要往外冲,却被周晓彤按住,"赵叔,引魂幡在西装男手里,咱们得先破了这个局!"
窗外绿光越来越近,赵大勇点燃三根艾草棒插在门缝里。绿烟刚冒出头就被冻住,变成三根冰棍。周晓彤突然抓起炕席下的老铜镜,镜面映出西装男的脸时,冰棍突然炸开,绿火顺着门缝往里钻。
"晓彤,蒙眼!"赵铁柱把红布扔给她,自己抄起鼓槌猛敲。蟒蛇皮鼓面金狐狸再次跃出,与绿火在屋里缠斗。陈浩的手机残片突然发出蓝光,裂屏里浮现出赵铁柱爷爷的照片——照片边缘写着"1958年腊月初三"。
"赵叔的生辰八字...西装男的目标是你!"陈浩话音未落,绿火己经缠上周晓彤的脚踝。赵大勇的柳叶鞭被烧成灰烬,蟒蛇皮鼓面金狐狸的叫声越来越弱。
"大勇,拿酒来!"赵铁柱咬破舌尖喷在鼓面上,金狐狸的眼睛突然喷出两道血光。周晓彤蒙上红布后,圆光术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头皮发麻:西装男剖开伐木队队长的尸体,把冰婴塞进腹腔,旗袍女人的冰雕正在融化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