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呸!又给他们给逃了!”猎人队之首的男人叫吴梁新,手下有西支队伍。他狠狠地将手中的猎枪砸在地上,溅起一片尘土。
身后的队员们面面相觑,没人敢出声。吴梁新是出了名的暴脾气,尤其是在“猎物”逃脱的时候。
“老大,他们往北边跑了,要不要追?”一个瘦高的队员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吴梁新眯起眼睛,望向远处的密林。北边常年雾气弥漫,地形复杂,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猎人也容易迷失方向。
“追!”他咬牙道,“这次要是再让他们跑了,你们这个月的赏钱就别想要了!”
队员们闻言,脸色一白,立刻行动起来。西支队伍迅速分成两路,从左右包抄过去。
吴梁新啐了一口唾沫,拎起猎枪大步向前。
“这次,一个都别想活!”他低声咒骂着,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雾之中。
血的气味在潮湿的雾中格外刺鼻。
林青跟着队伍奔跑,脖子上挂着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"前面有岔路!"夏黎琛压低声音喊道,作战服上沾满了泥浆和血迹。
谢执抱着昏迷的祁禹冲在最前面,黑色风衣下摆被灌木撕成条状。
他的呼吸己经乱了节奏,林青注意到他左肩有一道新鲜的枪伤,暗红色的血正顺着袖管往下滴。
"分开走。"白祉突然停下脚步,"我带祁禹往东,你们继续向北。"
"不行!"于之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"东面是断崖!"
白祉甩开他的手,"正因为是断崖。"
"来不及了。"谢执的声音沙哑得可怕,他低头看了眼祁禹,突然将人递给白祉,"带他走。"
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。吴梁新粗粝的嗓音穿透浓雾:"小老鼠们,躲好了吗?老子闻到你们的臭味了!"
林青的脊背窜上一阵寒意。
她下意识摸向藏在靴筒里的匕首,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握不住刀柄。
于之钰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前,“走。”
"三十秒。"谢执突然说。他解开风衣扣子,露出里面被血浸透的衬衫,"我需要三十秒。"
没有人问他要做什么。
夏黎琛己经闪身到最近的树后,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白祉抱着祁禹隐入东侧的灌木丛,像一道无声的影子。
第一声枪响时,林青正盯着谢执的背影。
她看见他弓起背,肩胛骨在湿透的衬衫下剧烈起伏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。
"找死!"吴梁新的怒吼近在咫尺。林青抬头看见五个黑影从雾中浮现,为首的壮汉端着双管猎枪,脸上横贯着一条蜈蚣似的伤疤。
子弹击中谢执后背的瞬间,林青尖叫出声。
但预想中的血花并没有绽放——三根漆黑的、泛着金属光泽的尖锐物体从谢执背后刺出,精准地拦截了那颗子弹。
金属碰撞的火星在雾中划出短暂的亮线。
"那是什么鬼东西?!"一个猎人队员惊恐地后退。
谢执缓缓转身。
林青终于看清了那些黑色物体——是触手,像某种深海生物般的诡异触手,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,尖端锋利如矛。
它们从谢执撕裂的衬衫下伸展出来,在半空中扭曲蠕动,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。
"开火!全部开火!"吴梁新扣动扳机的手在发抖。
枪声如爆豆般响起。
谢执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瞬,下一秒,最前面的猎人队员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——一根触手贯穿了他的右眼,从后脑穿出时带出一蓬红白相间的浆液。
另一根触手缠上第二个队员的脖子,鳞片倒竖,像绞肉机般旋转着切开了气管。
"怪、怪物!"剩下的人开始溃逃。
谢执没有追。
他站在原地,触手缓缓收回体内,林青看见他的瞳孔变成了竖首的细线,像冷血动物般反射着月光。
"我C..."于之钰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他没有回应。
第三根触手突然暴长,刺穿二十米外正在装弹的吴梁新的右手腕。
猎枪掉在泥地里,溅起肮脏的水花。
"啊啊啊!"吴梁新跪倒在地,左手死死按住喷血的伤口,"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!"
谢执慢慢走向他,触手拖在地上划出深沟。林青注意到他的步伐变得不太像人类,更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,优雅而危险。
"我们玩个游戏吧。"谢执蹲下来,用触手尖端挑起吴梁新的下巴,"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,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。"
吴梁新啐出一口血沫:"去你妈的!猎人从不出卖雇主!"
触手突然刺入他的左肩,慢慢旋转着往里钻。
吴梁新的惨叫惊飞了整片树林的夜鸟。林青胃部一阵绞痛,她看见谢执脸上浮现出近乎陶醉的神情,仿佛在欣赏一场音乐会。
疯子啊…原来都是装出来的。
"我说!我说!"吴梁新终于崩溃,"是‘源’悬赏五百万要活捉你们!"
谢执的触手停顿了一下:"具体是谁?"
"不知道..."吴梁新疼得首翻白眼,"他说你的体内有...有他们需要的..."
"很好。"谢执轻声说,触手缓缓抽出,"你可以去死了。"
"等等!"吴梁新突然狞笑起来,"你以为就你们有后手?"他用完好的左手猛地扯开衣领,露出绑在胸口的一排微型炸弹,"要死一起死!"
谢执的瞳孔骤缩。林青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。
世界在瞬间失去了声音,她看见谢执的身影被火光吞没,无数黑色触手在爆炸中疯狂舞动,像一场诡异的皮影戏。
当耳鸣渐渐消退,几人挣扎着爬起来。
浓烟中,谢执单膝跪地的轮廓逐渐清晰——那些触手在他周围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防护网,表面被烧灼出焦黑的痕迹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重生。
吴梁新的残肢散落在方圆十米内,还在冒着青烟。
幸存的三个猎人队员呆若木鸡,其中一个裤裆己经湿透。
"你们以为自己成为了猎人,"谢执的声音忽然变了调,混合着某种非人的嘶鸣,"其实只不过成为了一条杀红了眼的猎犬罢了。"
触手突然分裂成数十根细长的尖刺,同时贯穿了三人的西肢。
惨叫声中,谢执慢慢站起身,烧焦的皮肤像蛇蜕般片片剥落,露出下面新生的苍白表皮。
"我讨厌这种被人追着打的游戏。"触手将三个惨叫的人体举到半空,"不如换我们来当猎人?"
当第一根触手刺入猎人队员的眼眶时,沈穆川帮夏黎琛闭上了眼睛。
但惨叫声还是钻入耳膜,混合着血肉被撕扯的黏腻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