腐肉燃烧的噼啪声在寺庙废墟中回荡,巴颂的白色袈裟浸满尸油,七盏头盖骨油灯在地面拼出密宗曼荼罗。阿南跪坐在阵眼,后背的九尾狐刺青己被符刀剥下,悬浮在铜钵上方扭动如活物。
"时辰到了。"巴颂的六指捏碎翡翠扳指,碎屑落入铜钵时,整张狐皮突然发出婴儿啼哭。寺庙廊柱上的湿婆神像集体睁眼,月光在她们第三只眼中折射出血池倒影——琳拉正在池底与三百张人皮缝合,她的脊椎处长出娜诺的翡翠项链。
火焰从曼荼罗边缘窜起。们的尖啸随着热浪涌来,她们蜕下的旧皮在火中蜷缩成胎儿,脐带般的肠线连接着颂恩队长的腐尸。阿南握紧姐姐的琥珀吊坠,当第一簇火苗舔舐脚踝时,他看见三十年前的诺帕拉从灰烬中升起,焦黑的手骨握着半枚警徽。
"祭品不够!"巴颂突然呕出内脏碎片。阵外的娜诺撕开琳拉的皮囊,将颂恩队长的头骨塞进胸腔。阿南的瞳孔倒映出骇人景象:七个时空的娜诺正在融合,从昭和时代的艺伎到现代网红,她们共同撕咬着琳拉的神经网。
姐姐的残魂在此时暴起。她腐烂的双手插入自己眼眶,挖出两枚佛牌残片掷向火阵。火焰骤然转蓝,们的人皮灯笼接连爆裂,每张皮都浮现出阿南七岁时按下的血手印。娜诺的翡翠项链应声炸裂,三十年的契约文字在空中重组,最终汇聚成姐姐的笔迹:"以吾皮为舟,渡弟出孽海"。
焚风卷起灰烬旋涡。阿南在灼痛中抓住娜诺的颈椎骨,发现每节骨缝都刻着失踪日期:1989.5.19、2018.3.7、2023.8.21......最新一道刻痕正渗出他的鲜血。当他把警徽碎片刺入骨缝时,整条脊椎突然解体,七百枚翡翠吊坠如暴雨倾泻。
"这才是本体!"巴颂的嘶吼淹没在爆炸声中。阿南扑向从娜诺体内炸出的焦黑骷髅——那具骸骨的骨盆处卡着生锈的宪兵徽章,而颅骨内壁刻满日文情书。姐姐的残魂突然裹住骸骨,腐肉与焦骨融合成怪物,翡翠火焰从她七窍喷涌而出。
火阵突然逆转。巴颂的袈裟化作灰烬,露出布满契约文字的躯体,他大笑着撞向主灯:"天火焚罪!"九道雷霆劈落,寺庙地砖迸裂处露出万人坑,无数警服碎片正在缝合皮经幡。阿南在气浪中抱住琳拉残躯,她的后背浮现出东京地图,"雪肌寮"的坐标正在渗血。
娜诺的尖笑从地底传出。阿南的右眼突然融化,滚落的眼球在灰烬中长成微型人皮阁。他最后看见的景象是姐姐的骸骨在火中起舞,焦黑的指骨捏着童年合影,而自己的倒影正站在东京歌舞伎町的霓虹灯下,后背崭新的刺青闪着契约金光。
暴雨在黎明时分浇灭余烬。阿南从废墟爬出时,整条街道的地缝都在渗出脓血,血水中漂浮着琳拉的警号牌。手机突然收到加密视频:焚皮祭的浓烟中,巴颂的六指正把翡翠戒指戴在昏迷的琳拉手上,而她溃烂的脖颈处,娜诺的九尾狐刺青正在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