烤箱计时器发出蜂鸣时，程小时正踮脚去够橱柜顶层的可可粉。家居裤随着动作上滑。陆光握着隔热手套从身后靠近，胸膛贴着他弓起的脊背将罐子取下来，呼吸扫过程小时发红的耳尖：“第十三次偷吃巧克力脆皮。”

“这是试吃员的职责！”程小时转身狡辩，唇上还沾着没擦净的巧克力渣。陆光垂眸摘下手套，拇指突然按上他唇角，烘焙房弥漫的甜香里，这个擦拭动作缓慢得近乎暧昧。

程小时喉结滚动，后腰抵住流理台的瞬间，陆光沾着可可粉的指尖掠过他下唇：“质检不合格。”低沉的嗓音混着烤箱余温，烫得他膝盖发软。

打蛋器在玻璃碗里划出绵密漩涡。程小时故意把蛋白霜甩到陆光镜片上，奶白色圆点顺着镜框滑落，像落在冰山上的云絮。“手滑。”他眨着眼咬住橡胶刮刀，虎牙在软硅胶上留下齿痕。

陆光摘下眼镜，忽然握住他持打蛋器的手腕。掌心相贴的温度搅乱了旋转频率，蛋白霜溅上两人交叠的手指。“这才是正确握法。”带着薄茧的拇指过程小时突起的腕骨，电动马达的嗡鸣声里，奶泡逐渐攀上他泛红的指节。

程小时转身想逃的刹那，后颈被沾着慕斯酱的手指捏住。陆光就着他偷尝奶油的姿势吻下来，咸味海盐焦糖在唇齿间化开，打蛋器“啪嗒”跌进面糊里。

发酵箱亮着暖黄的光，映出料理台上十指相扣的剪影。

裱花袋在程小时手里变成危险武器。香缇奶油划着陆光衬衫扣子攀升，在锁骨窝堆出雪峰，草莓碎像落在山巅的朱砂痣。“陆老师像生日蛋糕。”他舔着指尖的糖霜后退，撞翻的糖粉罐在晨光里扬起甜雾。

陆光抓住他脚踝拽向自己，程小时跌坐料理台的震动惊飞窗外的麻雀。沾着糖霜的食指按上他唇珠：“这么喜欢装饰？”奶油枪抵住腰侧时，冰凉金属激得程小时轻颤，草莓酱却在下一刻被挤在心口，随急促呼吸起伏成融化的玫瑰。

“这是报复...”尾音淹没在缠着奶香的吻里，陆光咬开他第二颗衬衫纽扣时，程小时终于看清对方镜片上自己的倒影——糖霜粘在睫毛，像落在春日湖面的柳絮。

烤箱里的可颂膨胀成金黄月亮时，程小时正被圈在料理台与陆光臂弯之间。晨光穿透他指尖悬着的巧克力笔，在陆光喉结投下晃动的光斑。“别动。”他憋着笑写下“CxS所有物"，巧克力却在体温下迅速融化，字母蜿蜒成暧昧的溪流。

陆光突然托住他后脑加深这个姿势，未凝固的巧克力蹭过程小时鼻尖，在两人唇间拉出晶亮的丝。“标记需要公证。”低语随吻落在耳垂，沾着可可粉的指尖探进他衣摆，在腰窝画出比糖霜更灼热的印鉴。

发酵箱发出完成的提示音，陆光就着拥抱的姿势将烤盘取出。程小时咬住他递来的可颂角，蜂蜜从酥皮裂缝渗出来，在纠缠的指间凝成琥珀色的钟摆——他们的晨光永远停驻在亲吻开始的那格刻度。

（全文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