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伦春部落的篝火跃动着青芒,铁柱攥着带血的鹿骨箭,箭身火狐尾毛根根炸立。老萨满的尸首倒吊在神树上,心口冰坨融化的血水,正顺着桦树皮上的图腾蜿蜒成"灰门"二字。
"这疤是拜你所赐。"穿红袄的小女孩掀开衣襟,碗大的疤痕里钻出青鳞小蛇,"那年你把我娘锁进冰窟..."她突然顿住,腕上银镯迸发七彩光,照见铁柱灵台深处——前世记忆里,灰九爷的鼠爪正往女婴心口扎九叶参须!
铁柱的铜烟锅突然滚落,锅底火星引燃神树下的兽皮卷。火焰中浮现出段秘辛:宣统三年大雪封山,胡秀娥为救化蛟失败的常老太爷,将火狐内丹喂入蛟口,却被灰九爷剜心取丹...
"当年救常家的不是灰九爷!"铁柱的杀猪刀劈开冰坨,封在其中的火狐内丹腾空而起。小女孩突然暴起,狐尾卷住内丹尖啸:"现在知道太迟了!"她的红袄炸成碎片,露出满背鼠毛——竟是灰门用狐尸鼠魂炼的傀儡!
三百疫鼠从地缝涌出,叼着带咒的婚书摆出七煞阵。铁柱踩着萨满鼓的残片腾挪,女娲石碎屑在掌心发烫。常七娘的青鳞纹路突然逆冲,他喷出的黑血落地竟凝成个"逃"字。
"柳七娘!"铁柱咬破舌尖嘶吼。冰层下传来龙吟,金鳞蛟尾破土而出,却撞上暗藏的铁索网——网上每道结扣都拴着胡家亡魂!柳七娘的悲鸣震塌半座雪丘,铁柱趁机甩出铜烟锅,锅底火星点燃瘟毒,疫鼠在火海中化作焦炭。
混战中,铁柱瞥见傀儡心口的青铜镜。镜中映出的不是狐妖,而是被铁链锁在冰窟的黄小满!女娲石碎屑突然聚拢,五彩光凝成虚幻的打神鞭,一鞭劈碎青铜镜...
"爹..."
镜片纷飞间,黄小满的残魂泣血伸手。铁柱的杀猪刀僵在半空,刀刃离傀儡咽喉仅半寸。常七娘的青鳞趁机窜出灵台,缠住他手腕狠命一拽!
刀锋贯胸的刹那,火狐内丹迸发赤芒。傀儡的鼠皮寸寸剥落,露出胡秀娥苍白的脸。她掌心躺着半块生死簿残页,字迹被血渍模糊:"戊戌年常胡联姻,换..."
地脉突然轰鸣。铁柱怀里的青铜剑残片飞向半空,与火狐内丹拼成完整法器。剑穗火狐尾毛根根炸立,照出二十年前的真相:胡秀娥产子当夜,灰九爷的鼠牙咬断了婴儿脐带,将狐胎换作鼠种!
"原来是你!"铁柱的铜烟锅捅进傀儡心窝。常七娘的青鳞纹路突然暴走,顺着烟杆钻入狐尸,将藏在其中的灰门余孽撕成碎片。女娲石碎屑在此刻聚成八卦镜,镜光所照之处,三百疫鼠尽化飞灰。
**萨满遗音**
铁柱在神树下掘出桦皮匣,匣中兽皮记载着惊天之秘:万仙阵真正的阵眼不是长白龙脉,而是三百里外的三星堆!灰门要的不是封神榜,而是借古蜀亡灵颠倒阴阳...
穿红袄的小女孩从雪雾中走来,新换的银镯刻着"癸卯重生"。她将九叶参须编成绳索,捆住躁动的火狐内丹:"灰祖爷的真身埋在祭坛下,等着吸食常胡两家的怨气。"
远处传来地裂声。铁柱摸出怀里的判官笔残杆,笔尖血渍突然蠕动成灰九爷的鼠脸:"好儿子,这份大礼可还称心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