炕洞里的火炭子"噼啪"炸响,老萨满遗孀王老太把红布蒙在赵铁柱眼上,旱烟杆子蘸着鸡血在眼皮画符。"铁柱,攥紧引魂幡,过阴路上莫回头。"她甩祖传铜铃铛,"铛"的一声,赵铁柱脊梁骨窜起股凉意,保家狐虚影"嗷呜"嚎着钻进他天灵盖。
陈宇跪在香案前,三炷高香"噗噗"冒蓝火,供着的生鸡蛋突然裂开,蛋黄淌出黑血。"冤魂索债,李老板的魂在阴间开了血路..."他抄起白酒泡的小米撒炕,黄仙涎液的腥味混着酒气熏得人头晕。赵铁柱后背的血契纹"滋滋"烫起来,红布蒙眼处透出绿幽幽的光——李老板的魂魄正扒着他眼皮往阳间钻。
"走!"王老太甩柳条鞭劈开阴风,雪原坟圈子方向传来青铜铃铛的颤音。赵铁柱攥紧引魂幡,幡头嵌着的指甲盖"咔"地裂开,陈宇爷爷的残魂"嗖"地窜进他掌心,指甲缝渗出血丝结成符咒。三人踩着雪壳子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,赵铁柱耳边全是伐木队惨死的嚎哭,三十年前灭门案的怨债像蜘蛛网缠住他脚踝。
突然,阴风里传来"咔咔"钢钉响,李老板魂魄附体的野狐从雪堆里蹦出来,眼珠子挂着当年钉棺材的钢钉。"陈家第十代,该替我祭山神!"黑影张嘴喷黑雾,赵铁柱急摇锁魂铃,族魂虚影"嗷呜"嚎着咬住黑雾,铃芯积的黄仙涎液却"嗤啦"冒烟,族魂们身上裂出焦洞。
"铁柱,血契转嫁!"陈宇魂魄附体,赵铁柱心口狐狸纹暴涨三丈,血雾裹住锁魂铃。野狐魂魄急窜,钢钉箭"嗖嗖"射向陈宇天灵盖,王老太抄鼓猛击,鼓面狐仙纹活过来,火狐爪子撕碎箭杆。雪原深处,祖坟镇物的青铜铃铛"铛铛"炸响,坟头镇物裂开条缝,黄仙残魂裹着李老板的魂钻进去。
"追!"赵铁柱甩鞭劈开坟头雪,青铜铃铛里渗出血水,铃芯积着陈宇爷爷的指甲盖符咒。陈宇魂魄跃入铃铛,族魂们簇拥着他钻阴间。赵铁柱蒙眼红布突然透出血光,李老板的魂扒着他眼眶狞笑:"剜心债,拿你子孙偿!"
王老太急抄鸡血画符封赵铁柱七窍,血符触魂"嗤啦"炸成灰。赵铁柱后背保家狐虚影暴闪,火狐爪撕碎李老板魂魄的钢钉喉管,魂体"咔咔"断裂。三人跃入青铜铃铛裂开的阴间缝隙,腥红雾气裹住他们——三十年前伐木队灭门案的现场重现眼前。
赵铁柱看见李老板当年带着伐木队闯山神庙,黄皮子子孙树被砍倒,树心渗着狐狸血。黄仙怨魂裹住伐木队,钢钉钉住他们魂魄,陈宇爷爷剜心救孙的因果线,正缠在树根上。"原来李老板的魂是黄仙怨债的傀儡..."陈宇魂魄在水碗里打转,族魂们"嗷呜"嚎着撕咬怨魂黑线。
突然,阴间深处传来"咯咯"狐狸笑,黄仙残魂裹着李老板魂钻进陈宇锁骨血契。"第十代的血,补三辈债..."赵铁柱急摇铃,族魂虚影暴涨,撕咬残魂。陈宇咬牙剜心,血滴落处,血契纹"滋啦"烙进锁骨,黄仙残魂"嗷呜"惨叫着被锁进血契。
雪原坟头突然传来青铜铃铛的闷响,镇物裂缝渗出血水。王老太甩鼓引族魂堵坟,陈宇魂魄跃回本体,剜心伤口竟自个愈合,锁骨血契纹烙成狐狸头。赵铁柱蒙眼红布"嗤"地烧成灰,李老板的魂魄消散处,三十年前灭门案的怨债黑线渐渐褪去。
"铁柱,黄仙债清了,但李老板的横死怨未解..."陈宇摸着锁骨血契,祖坟镇物青铜铃铛"铛"地闭合。王老太撒小米看事,雪壳子底下渗出血脚印——偷猎者张二愣的魂正往山神庙钻,他枪杀的山神幼崽血,染红了半片雪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