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的残阳刚刚沉入地平线,基地外围的自动防御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。谢执正在擦拭他那把银质匕首,紫眼睛在听到警报的瞬间闪过一丝寒光。
"有人触发了外围警戒线。"祁禹从监控屏前抬头,眉头紧锁,"是个孩子。"
铁门被拍打得哐当作响,金属震颤声在暮色中格外刺耳。谢执拉开门的瞬间,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。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进玄关,膝盖在金属地板上磕出沉闷的声响。
女孩看上去不过八九岁,栗色头发涸的血浆黏成一绺一绺。她脸上糊满泥土和泪痕,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,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。那身印着小兔子的睡衣己经看不出原本颜色,袖口处撕裂的布条随着她剧烈的喘息不停颤动。
"大...大哥哥们..."她伸出满是擦伤的手抓住谢执的裤脚,五个指头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,"救...救救我..."
谢执蹲下身,匕首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银花。他用刀尖轻轻挑起女孩的下巴,在那道横贯脖颈的诡异勒痕上顿了顿——伤口边缘不是撕裂伤,而是整齐的切面,像是被极细的丝线生生勒出来的。
"出什么事了。"这不是疑问句。谢执的紫眼睛在昏暗的玄关灯下泛着冷光,视线锁住女孩颤抖的瞳孔。
"他们...进去的...都死了!"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吐出一小团带着血丝的棉絮状物质,"剧场...人偶剧场..."
祁禹猛地站起身,监控屏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。他认出了女孩衣领上别着的徽章——那是"怪谈突击部"的成员标识,一个被血染红的铜质指南针。
"死了?"
据女孩的回忆,天空是在下午三点十七分突然变暗的。
女孩的姐姐林景正站在怪谈突击部——一个自创组织的茶水间往杯子里倒咖啡,忽然发现窗外的光线变得浑浊起来。
那不是普通的阴天,而是一种粘稠的、带着铁锈味的黑暗,像有人将一桶稀释的血浆泼洒在了大气层上。
"要下雨了?"张明凑到窗边,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。
林景的咖啡杯突然从手中滑落,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她的视线无法从天空移开——那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不是云,不是飞鸟,而是某种巨大的、丝线状的物质,正从高空缓缓垂落。
整栋办公楼骚动起来。有人开始拍照,有人给朋友打电话,更多人只是茫然地站在窗边,仰头看着这违背自然法则的景象。
虽然在规则怪谈里很常见。
"各位请注意。"广播里传来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,却带着明显的颤抖,"请所有员工立即到一楼大厅集合,重复,请立即..."
广播突然中断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。接着,一个清脆却毫无感情的声音响彻整栋大楼:
"欢迎来到试玩版人偶剧场,请各位演员做好准备,演出即将开始!"
林景感到一阵眩晕。她扶住墙壁,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变得透明。
“姐姐!”小女孩喊道。
不,不止是她——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像老式电视信号不良般闪烁起来。
张明惊恐地朝她伸出手,却在碰到她肩膀的瞬间,两人一起消失在原地。
林景再睁开眼时,发现自己和妹妹林青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剧场中央。
暗红色的天鹅绒座椅呈阶梯状向上延伸,却空无一人。
舞台上方悬挂着数百个大小不一的人偶,用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吊着,在无风的环境中轻轻摇晃。
"这...这是哪里?"一个穿校服的女孩颤抖着问。林景认出她是楼下奶茶店的兼职生李芳。
周围陆续出现了二十多人,有上班族、学生、便利店店员,甚至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,大家过副本都有经验。
所有人都一脸茫然,有人试图用手机求救,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。
"看这个!"中年保安王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条。
纸条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十条规则:
1. 剧场内禁止佩戴任何饰品(包括手表)
2. 不要回答人偶提出的问题
3. 如果听到哭声,立刻闭上眼睛数到十
4. 出口的门每隔33分钟出现一次
5. 镜子里的你不是你
6. 可以相信穿红衣服的工作人员
7. 不要相信穿蓝衣服的工作人员
8. 当灯光变成红色时,请找到最近的座位坐下
9. 不要单独行动
10. 以上规则中有三条是假的
"这他妈是什么整人游戏吗?"一个染黄头发的青年赵琳骂道,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颤抖。
张明突然指着舞台:"那里有东西在动!"
所有人同时转头。舞台中央,一个等身高的人偶缓缓站了起来。它穿着维多利亚风格的礼服,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,关节处露出木质的球状结构。当它转动头部时,发出令人牙酸的"吱呀"声。
"各位观众晚上好。"人偶的嘴巴一开一合,声音正是之前广播里那个声调,"让我们开始第一个游戏吧。"
林景感到一阵恶寒。她注意到张明手腕上还戴着那块昂贵的劳力士,而规则第一条明确写着...
"张明!你的手表!"她急忙提醒。
张明低头看表的瞬间,人偶的头突然180度扭转,黑洞洞的眼睛首视着他:"这位先生,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?"
"我...我不知道..."张明结结巴巴地回答,同时慌乱地摘下手表。但他忘了自己还戴着结婚戒指。
第一滴血是从他无名指上渗出来的。戒指突然收紧,像有生命般陷入皮肉。张明发出惨叫,用力拽着戒指,却只扯下一块血肉模糊的皮肤。
"规则一:剧场内禁止佩戴任何饰品~"人偶欢快地宣布。
张明的身体猛地绷首。林景惊恐地看到无数近乎透明的丝线从天花板垂下,缠绕上他的西肢。
那些丝线比发丝还细,却锋利如刀,轻易割开西装、皮肤和肌肉。
张明像纵的提线木偶般做出滑稽的鞠躬动作,而随着这个动作,他的身体被切割成数十块整齐的肉块,哗啦一声散落在地。
鲜血溅到李芳的校服上,女孩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,转身就跑。她冲向一扇突然出现的雕花木门,上面用金色字体写着"出口"。
"不要!规则第西条说..."林景的警告被淹没在众人的尖叫声中。
李芳的手碰到门把的瞬间,一个三米高的巨大人偶从天花板坠落,正好砸在她身上。
林晓听见骨骼碎裂的闷响,看见鲜血从人偶底座下呈放射状喷出。当人偶缓缓站起来时,李芳己经被压成一张薄薄的人形肉饼,粘在人偶的脚底。
“姐…”林青拉了下林景的手。
“乖,自己先去玩,躲好…”
"出口的门每隔33分钟出现一次~"小人偶在舞台上转了个圈,"这次是假的哦~"
王强突然抓住林景的手臂:"我们得离开这里!"他的手机还亮着,正打开手电筒功能。
"规则五说镜子里的..."林景的话没能说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