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穆川推开基地大门时，清晨的雾气正浓。

他眯起眼睛，适应着外界的光线，手指无意识地着夏黎琛的手腕内侧。

夏黎琛的手很凉，像一块浸在溪水中的玉石。

"我去便利店买些绷带和消毒水。"沈穆川说，声音压得很低。

夏黎琛点点头，发丝垂落在眼前，遮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眼神。"我去买些吃的。分头行动？"

沈穆川刚要回答，余光却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
鹿喻白站在街角的自动贩卖机前，正弯腰取出一罐咖啡。

他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，整个人像是被晨雾稀释过一般，几乎要融入背景中。

"等我一下。"沈穆川松开夏黎琛的手，大步朝鹿喻白走去。

鹿喻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，突然转身。

他的眼睛在看见沈穆川的瞬间睁大，手中的咖啡罐"啪"地掉在地上，滚了几圈停在沈穆川脚边。

沈穆川弯腰帮他捡起咖啡，递过去时故意碰到了鹿喻白的手指。冰得吓人。"刚从副本出来？"

鹿喻白接过咖啡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"嗯...单人本。"他扯出一个笑容，眼角却垂着，像是随时会哭出来。

"沈穆川简短地回答"拿到什么有趣的道具了吗？"

鹿喻白猛地将胸针塞回口袋，动作快得几乎产生残影。"没什么特别的。"他低头啜饮咖啡，嘴唇碰到罐口时留下一个潮湿的印记。"倒是你们...那个木偶..."

沈穆川的神经瞬间绷紧。"木偶怎么了？"

"我听说..."鹿喻白左右看了看，凑近一步。他身上有股奇特的香气，像是被阳光晒过的雪松，又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。"那个木偶是祸端。上个持有它的玩家，在'人偶剧场'里..."

他的话戛然而止，瞳孔骤然收缩。沈穆川顺着他的视线回头，看见夏黎琛站在十步开外，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，正冷冷地盯着这边。

"喻白？"夏黎琛的声音像刀锋划过冰面，"真巧。"

鹿喻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他后退两步，咖啡罐再次跌落，这次他没有去捡。"我...我得走了。"

"等等！"沈穆川伸手去抓。

夏黎琛走到沈穆川身边，弯腰捡起咖啡罐。"他说了什么？"

沈穆川皱眉，"他警告我们小心木偶。说那是祸端。"

夏黎琛的指尖在咖啡罐上敲击了三下，节奏与沈穆川的心跳莫名重合。"有趣。"他轻声说，"因为白祉刚刚发消息说，木偶是下个副本的关键道具。"

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。

"你觉得喻白在说谎？"沈穆川问。

夏黎琛没有立即回答。他望向鹿喻白消失的方向，晨雾正在散去，露出后面灰蓝色的天空。"我不知道。"

沈穆川一愣。"那他刚才..."

"表演。"夏黎琛捏扁了咖啡罐，液体从裂口渗出，染红了他的指尖。"他在表演慌张，好让你记住他想要你记住的内容。"

他们沉默地走向便利店。沈穆川的思绪却飘回基地，回到祁禹和谢执身上。谢执为祁禹处理伤口时那种近乎偏执的专注，祁禹锁骨下方消失的玫瑰烙印，还有白祉电话中提到"人偶剧场"时微妙的停顿...

货架上，沈穆川机械地拿取着医疗用品。绷带、消毒水、止痛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