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的水声掩盖了夏黎琛的叹息。冷水从头顶浇下，顺着发梢流过脖颈，在锁骨处汇成细流，最后消失在瓷砖地面的排水口。

他双手撑在墙上，任由冰冷的水柱冲刷着背部发红的皮肤——那里还残留着灼热感。

"操..."夏黎琛仰起头，喉结上下滚动。水珠滑过睫毛，视线变得模糊。他闭上眼，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人的脸。

沈穆川。

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公司顶楼的会议室。落地窗外是城市灯火，沈穆川修长的手指搭在财务报表上，袖口露出一截银灰色的腕表。

夏黎琛记得自己汇报季度数据时，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如何从文件移到他的脸上。

"做得不错。"沈穆川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令人微醺的质感。

当时他起身准备离开，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跨过阳光分割的地板线，在门口停下，"周末有空吗？新开的日料店。"

夏黎琛当时是怎么回答的？好像是说了要加班。

现在想起来，那可能是沈穆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私人邀约。

第二天他就被卷入了这个该死的游戏。

水突然变热了。夏黎琛猛地睁开眼，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抚过左胸——那里有一道和沈穆川腕表同色的旧伤疤。

热水让浴室充满雾气，镜面模糊得照不出人影。他关掉龙头，湿发垂在眼前，像黑色的帘幕。

浴巾粗糙的纤维摩擦着发烫的皮肤。夏黎琛习惯性地避开镜子，却在转身时踢翻了置物架。

沐浴露瓶子滚到角落，露出后面藏着的东西——一只镀金打火机。

打火机底部刻着"SMC"——沈穆川公司的logo。去年年会抽奖的纪念品。

夏黎琛用拇指着那几个字母，金属的凉意渗入指腹。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，却迟迟没有点燃。

窗外传来集合的电子音。

集体新副本要开始了。

这次只有他一人。

夏黎琛套上黑色作战服时，烟草的味道还残留在齿间。

战术腰带勒紧腰腹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些。走廊的应急灯把影子拉得很长，像另一个尾随其后的幽灵。

基地大厅己经聚集了二十多名玩家。

夏黎琛靠在墙角，目光扫过人群——有熟悉的ID，更多的是陌生面孔。这个副本规模比往常大，系统提示的难度系数却不高，透着反常。

"本次副本《古堡的二十西则》即将开启。"一个男孩的声音在穹顶回荡，"玩家人数28，生存目标：找到城堡主人的心脏。倒计时30秒。"

“1. 不要相信任何没有影子的人，包括你自己

2. 当钟声响起时，必须停止一切动作，包括呼吸

3. 心脏跳动声是安全的信号，若超过三分钟未听见请立即自尽

4. 所有镜子都是危险的，除非镜中人在对你微笑

5. 管家给的茶可以喝，但夫人给的点心绝对不能吃”

夏黎琛检查着弹匣，突然感到一道视线。他抬头，呼吸瞬间凝滞。

人群另一端，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正看向他。

微卷的黑发，凌厉的下颌线，还有那双哪怕在昏暗中也亮得惊人的眼睛——沈穆川。

"老板？"夏黎琛的唇无声地动了动。对方似乎认出了他，眉头极轻微地皱了一下。

倒计时归零的瞬间，白光吞没了所有人。

失重感中，夏黎琛看到沈穆川向他伸出了手。

潮湿的霉味率先侵入感官。夏黎琛睁开眼，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石砌走廊里。壁灯的火光摇曳，将影子投在挂满蛛网的油画上。系统界面显示他处于组队状态，队友ID是【Shen】。

"这他妈..."夏黎琛的耳机突然传来电流声。

"夏黎琛。"沈穆川的声音首接敲在鼓膜上，比现实中多了几分电子质感，"三点钟方向，慢慢走过来。"

夏黎琛握紧手枪，贴着墙移动。转过拐角时，冰冷的金属抵上他的后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