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保小不保大!

“好嘞!”

“谢谢沈师傅!”

“哇哦!第一次吃到国营饭店的喜糖!”

“沈师傅人真好!”

“可不是嘛,自从沈师傅来了,国营饭店生意都好了!”

“那是,这里服务员的态度可太让人宾至如归了,我是从隔壁区跑过来吃饭的!

和隔壁区的国营饭店比,咱们这儿可真的太让人舒心了。”

——

“恭喜你呀,小柠。”

曹晓月等大厅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,这才凑到窗户朝沈晚柠笑呵呵地大声说。

沈晚柠正背对着窗口刷锅,听见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,转头看见她,立刻擦了把手走过来。

“晓月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还顺利吗?”

前段时间,他们饼干厂的咸味饼干被选中,要去参加春节礼盒选拔赛。

这个春节礼盒可不简单,每年都由上面设计、制作,弄好后下发到各级供销社、百货大楼进行销售,贴的是全国的专供标。

礼盒一共有四种样式,每盒内放入十种糕点,取得是十全十美的好寓意。销量自然不用说,全国人民都削尖了脑袋的想买。

每年的入选糕点,都是从各大国营厂子里选,这可不仅是销量,还是莫大的荣誉。

今年,安元市饼干厂,只有这款咸味苏打饼被提名了。

曹晓月作为苏打饼的制作者、设计者、参与者,很荣幸地跟随汪敏主任去京市参加选拔赛,一去就是一个多月。

“具体还不能说。”

曹晓月一脸的笑,食指竖在嘴唇上。

“两个星期后,春节礼盒就会开始售卖,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
沈晚柠见她眉开眼笑,几乎可以肯定这一趟的行程很顺利。

“行行行,那我就等着买了。”

“嘿嘿,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,是京市的特产!”

沈晚柠凑过去,好奇问:“是什么?难道是驴打滚?”

“哎呀!你咋什么都知道!”曹晓月瞪大眼睛,“你之前吃过驴打滚?”

“哈哈哈。”

沈晚柠当然吃过,上辈子吃的可多呢。

“这辈子我肯定没吃过!”

曹晓月哈哈笑着,觉得跟她说话真高兴。

“你打开吃吃看,我觉得味道挺好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沈晚柠本来以为会看见很商业化的一小包、一小包的驴打滚,就是二十一世纪时京市超市里卖的那些。

没想到打开后竟然是一个个纸包,每个纸包里面都放着一大团驴打滚,白色的豆面洒在上面,配着红豆沙,看着就软糯香甜。

沈晚柠眼睛倏地就亮了:“这种是最好吃、最正宗的!”

“对呀,我在他们那儿的国营饭店买的。

我们这里早上卖包子、馒头,人家早上会卖艾窝窝、驴打滚、豌豆黄,花样可多了。”

“京市嘛,跟我们小城市肯定不同。”

南江省最出名的城市是沿海那个,安元市虽然是省会,面积却不大,发展得也很慢。

沈晚柠印象里,随着改革开放,安元市会越来越跟不上时代,几十年如一日,一直保留了大家小时候的模样。

小袁见她们俩好像有很多话要说,主动承担了接下来的厨房打扫工作。

沈晚柠道谢后,带着曹晓月来到后院,两人在树荫下坐着。

驴打滚已经被她切成小块,放在盘子里,摆在小桌上。

“喝点茶。”

沈晚柠给两人都倒了茶,捧着热腾腾的搪瓷缸,小小地啜饮一口,谈不上风雅,却是十足的惬意。

她往后靠了靠,竹椅支撑着她的脊背,仰头看碧蓝的天空,偶尔飘浮而过几朵雪白的云。

沈晚柠嘴角的笑轻松极了,整个身子一晃一晃的。

曹晓月见了,也学着她的样子,仰躺着。

不一会儿,她就长长的舒了口气。

“还是咱们这里舒服,空气太好了,阳光也明媚。”

沈晚柠捏了一块驴打滚放进嘴里,喝起了下午茶,懒洋洋地问她。

“京市不好吗?”

曹晓月捧着茶杯,扁扁嘴,抱怨道。

“一点都不好,可能是我们去的时间不对。京市可冷了,还爱刮风。

那西北风一刮过来,一米外是人是狗我都分不清。”

“哈哈哈哈,这么夸张的吗?”

沈晚柠被她的形容逗笑了。

“我可没有夸张!”

曹晓月坐直身体,凑近她,倾诉欲爆棚。

“是真的!小柠,我跟你说,冬天的京市真不是人呆的地方,那漫天的黄沙可吓人了。”

沈晚柠眯起眼睛,努力回想。

好像“三北防护林”是1978年才启动建设的?在此之前的京市人民,确实深受沙尘暴的荼毒。

“那是有点吓人。”

曹晓月心有戚戚:“可不是一般的吓人。那天我正好和主任一起去爬长城……”

她把自已遇到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,可能是亲身经历,说起来那是滔滔不绝,细节完整。

沈晚柠听得津津有味。

国营饭店中午的营业结束了,大家做完手里的活,也来到了后院。

两人邀请大家一起喝茶、吃点心。

于是,后院就坐了一圈,大家好奇得很,竖起耳朵听曹晓月的京市见闻录。

曹晓月性格开朗活泼,有人愿意听,她讲得更是起劲儿。

“晓月,你真厉害,竟然敢跟大领导说话。”小林吃着驴打滚,双眼亮晶晶。

曹晓月脸颊微红:“其实也没有啦。”

她只是在大领导走过来的时候,说了一句“欢迎品尝”,然后把装了饼干的托盘举高而已。其他的事情都是汪主任对接的。

“呼呼!有人在吗?”

几人说的正热闹,国营饭店大门口突然有人大喊。

小袁作为唯一的男生,走出后院去应付。

很快,他就焦急地带着人过来了。

“晓月同志,你姐姐发动了!”

曹晓月脸色瞬间就变了,赶忙起身:“她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?”

她姐的预产期是七天后,曹晓月记得很清楚。

过来的是个十二、三岁的小女孩,她住在曹新如婆家隔壁,此时满头大汗。

“晓月姐,你赶紧去医院吧。高婶子刚才说,难产的话,要保小不保大!”

说着,小女孩就哭了起来。

别看她年纪小,作为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女孩,她过早的明白了很多事。

曹晓月咬牙切齿:“她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