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校长深吸口气，站起身：“明霞，你劝劝她。”
说完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。
苏软软瞪着眼：“姑妈，你也不愿意帮我吗？”
苏明霞现在心情很复杂，既心疼侄女，又生气江行简的态度。
但是她并不蠢，在妇联工作多年，看多了婚姻家庭那些事，自然知道侄女这样是不行的，就算真的逼着江行简和她结了婚，两人的婚姻也不可能幸福。
“姑妈，我真的很喜欢他，你能帮帮我吗？”
苏软软抬起手，去握苏明霞的手臂。
苏明霞低头，看见她绑着纱布的手腕，纱布上沁出血红的颜色。
她接下来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，只能颓唐地叹气，干脆一咬牙。
“你要姑妈怎么帮你？”
苏软软眼睛倏地亮了。
——
夏季天黑的晚。
沈晚柠下班后看时间还早，就去找了曹晓月。
“小柠，你怎么过来了？”
看见沈晚柠，曹晓月非常高兴，拉着她的手就走到边上，从自已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塞给她。
“尝尝看，这是我们厂子最新研发的饼干，你看看味道怎么样？”
沈晚柠撕开饼干袋，拿了一块放进嘴里。
“这次做的是小袋饼干？”
安元市饼干厂的效益还不错，走的是薄利多销的模式，饼干要么是散称，要么是一斤装的大包装。
“你上次不是提议说咱们厂里做小包装吗？我回来后，跟主任说了一下，她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。”
曹晓月高兴地叉腰。
沈晚柠笑了起来，边吃着饼干，边说道。
“我只是随口一说。”
“这不是随意。”
曹晓月瑶瑶手指，
“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。饼干嘛，大家都想一次性多吃几种口味。
咱们饼干厂的一大包只有一种口味，一次性买这么多，也容易吃腻。
散装的又容易受潮，没有包装封口的好保存。厂子的这几种饼干，确实不利于售卖。”
“这饼干里放了牛奶？”
沈晚柠咬了一口饼干，细细品味，吃出了一丝奶香味。
“好吃吧？”
曹晓月眼睛亮亮的，带着点兴奋地说着。
“我上次不是给你拿了几包饼干，你吃着说只有甜味，味道单一吗？还说要是能放点牛奶进去，说不准会更香。
回来后，我想了又想，觉得你讲得非常对。
上个月开会的时候，主任又说让我们想一些新品，我就提了这个方案。”
“配方是你自已调出来的？”
“是我们小组试出来的。”曹晓月与有荣焉地点着头，“我之前还只是在车间里捏面团，现在已经能跟着主任去烤饼干了。”
饼干厂的车间工作，有人负责捏面团，从面粉开始和面，再掐剂子，每掐一个就要称量一次，熟练的工人一掐一个准，重量的差距能控制在5克以内。
当然了，掐剂子只是一个熟能生巧的工作，要说它多有技巧真不见得。
后面的烤饼干、调味道等工序才是重中之重。
曹晓月在饼干厂做了三年，一直都只能做掐剂子的活。
这次沈晚柠给她出了个主意，她终于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。
沈晚柠朝她竖起大拇指：“晓月很厉害啊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这得多谢小柠你呀。”
曹晓月高兴得很，
“对了，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？没事的话，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厂里逛逛？我去车间给你拿点饼干带回去。
我可没偷厂里的饼干哦，都是我自已的配额，是烤坏了的饼干，主任都会分给我们，我给你拿点回去吃。
放心，味道绝对是很好的，就是形状不好，烤碎了。”
“我想要做一个小黑板。”
沈晚柠吃完了手里的饼干，随意地拍拍手，也说出了自已的目的。
“我打算在国营饭店门口挂个板子，每天在上面写菜单和价格，这样大家就不用问今天有什么东西卖了。
算术好的客人还能自已算买几个包子，要花多少钱，提前准备好，提高我的卖货效率。”
“哎呀，你这个想法很好啊。你不知道，我每次去国营饭店买吃的，都可害怕了。
你们国营饭店的人太凶了，我多问两句，都怕她们上手。”
曹晓月心有戚戚，“我都只敢在我姐姐在的时候，去国营饭店，其他时候，我宁愿饿着回家吃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沈晚柠被她逗笑，又觉得有亲人在国营饭店工作的曹晓月都这么害怕，其他客人肯定更难受，越发顿时觉得自已这个想法是正确的。
“我找不到现成的小黑板，就想着说弄几块板子，再找一点黑色的油漆，自已动手做一个。”
“哦。”曹晓月这下懂了。“你是想找我爸妈弄油漆吧？”
木板的话，到处寻摸一下倒是有机会能找到。
黑色油漆，那真的是特别稀罕的东西了。
沈晚柠点头：“对。”
“我要回家问问。你要的多吗？”
沈晚柠：“我也不知道要用多少，就这么大一块木板的用量。”
她也没啥经验来着，就伸手比划了一下，大概半个平方米的面积。
曹晓月一口答应：“行！我回家问问我爸，他肯定知道。嘿，我爸妈都可喜欢你了，绝对没问题的。”
两人说完话，曹晓月就拽着她往厂里去。
“你下班了对吧？不赶时间的话，就跟我一起进去吧。”
沈晚柠点头：“好啊，我还没去过饼干厂呢，也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的。”
“哈哈哈，就普通的样子。和家具厂不同的地方是，家具厂的车间里面是木料和木屑。饼干厂里面是面粉和糖。”
两人在门岗处登记了名字。
曹晓月就带着沈晚柠进去了。
饼干厂对车间的管理很严格，进出都必须穿戴专门的衣服。
为了避免麻烦，沈晚柠只在外面看了几眼，就目送曹晓月进去了。
曹晓月用纸袋子装了一大包饼干出来。
刚想交给沈晚柠，她突然停下了动作，懊恼地打了下自已的额头。
“你看我这脑子，我还想带你逛逛呢，拎着这么重的饼干还怎么逛？
小柠，你再等我一会儿，我把饼干藏到角落，等会儿逛完了，我们再顺便拎走。”
沈晚柠笑着点头：“好。”
又等了一会儿。
曹晓月再次出来，身边却跟了一个中年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