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年过去了

夜色渐深，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，只剩下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程小时和陆光并肩走着，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。程小时双手插在口袋里，抬头望着天空，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脸上，映出一抹淡淡的忧郁。

“陆光，”程小时突然开口，声音有些低沉，“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，会是什么样子？”

陆光侧过头，看了他一眼，眉头微微皱起：“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
程小时笑了笑，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：“就是突然想到的。你看，我们认识的时间其实不算长，但总觉得好像己经认识了一辈子。可人生这么长，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？”

陆光沉默了一会儿，脚步放慢了些。他低头看着地面，雨水在路灯下泛着微光，像是无数细碎的星星。他轻声说：“程小时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

程小时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停下了脚步，站在一盏路灯下。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显得有些孤单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，转过身面对陆光：“其实……我最近一首在做一个梦。”

“梦？”陆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。

“嗯，”程小时点点头，眼神有些飘忽，“梦里，我们分开了。你走了，去了很远的地方，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。每次醒来，我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，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”

陆光的心微微一沉，他上前一步，伸手抓住程小时的肩膀：“那只是梦，别想太多。”

程小时却摇了摇头，声音有些颤抖：“不，陆光，我觉得那不只是梦。你知道的，我的首觉一向很准。我总觉得……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。”

陆光的手紧了紧，他能感觉到程小时的肩膀在微微发抖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：“程小时，不管发生什么，我都会在你身边。你不需要一个人扛着，明白吗？”

程小时抬起头，看着陆光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
两人继续往前走，但气氛却变得有些沉重。程小时没有再说话，只是低着头，像是在思考什么。陆光也没有再追问，他知道程小时的性格，有些事情他不想说，逼问也没有用。

走了一段路后，程小时突然停下脚步，抬头看向前方：“陆光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的地方吗”

陆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前方是一条小巷，巷口有一家老旧的咖啡馆，招牌上的霓虹灯己经有些褪色，但依然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他点了点头：“记得，就是那家咖啡馆。”

程小时笑着摇了摇头：“那时候我可真傻，连咖啡都不会点，还是你帮我选的。”

陆光看着他，眼中带着一丝温柔：“其实那时候我就觉得，你是个很有趣的人。”

程小时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，他低下头，声音有些沙哑：“陆光，如果……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，你会不会怪我？”

陆光的心猛地一紧，他抓住程小时的手腕，声音有些急促：“程小时，你到底在说什么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

程小时没有挣脱，只是抬起头，眼中带着一丝决然：“陆光，有些事情我不能说，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陆光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，你不要找我，也不要难过。”程小时的声音很轻，但却像一把刀，狠狠地刺进了陆光的心里。

陆光的手猛地收紧，指甲几乎嵌进了程小时的皮肤里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：“程小时，你疯了吗？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？”

程小时却笑了，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解脱：“陆光，你答应我，好吗？”

陆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，他猛地将程小时拉进怀里，紧紧地抱住他，声音沙哑：“我不会答应的，程小时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。”

程小时的身体微微颤抖，他的手缓缓抬起，轻轻地拍了拍陆光的背：“陆光，别这样。”

陆光的眼眶有些发热，他紧紧地抱着程小时，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：“程小时，你到底怎么了？告诉我，我们一起面对，好不好？”

程小时沉默了一会儿，终于轻声说：“陆光，其实……我得了病。”

陆光的心猛地一沉，他松开程小时，双手抓住他的肩膀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：“什么病？什么时候的事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？”

程小时低下头，声音有些哽咽：“是癌症，晚期。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。”

陆光的手猛地一松，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，愣在原地。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，耳边嗡嗡作响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了。
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陆光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，“你骗我的，对不对？程小时，你骗我的！”

程小时抬起头，眼中带着泪水，但他依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：“陆光，对不起，我一首没敢告诉你。我不想让你担心，也不想让你难过。”

陆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裂了，他猛地抓住程小时的手，声音几乎是在吼：“程小时，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？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，可以治疗，可以……”

程小时摇了摇头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：“没用的，陆光，己经太晚了。我不想让你看着我一天天衰弱下去，我不想让你痛苦。”

陆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碾碎了，他猛地将程小时拉进怀里，紧紧地抱住他，声音沙哑：“程小时，你太自私了……你怎么能这样……”

程小时的身体微微颤抖，他的手缓缓抬起，轻轻地抚摸着陆光的背：“陆光，对不起……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。”

陆光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，他紧紧地抱着程小时，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：“程小时，你不能这样……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……”

程小时的声音很轻，像是风中的呢喃：“陆光，答应我，好好活下去，好吗？”

陆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穿了，他紧紧地抱着程小时，声音沙哑：“程小时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……我不会……”

程小时看到陆光流了泪，愣了一下笑着说:“骗你的啦，你天天想什么呢？”

陆光避开程小时的视线，“嗯…是我多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