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光紧紧握着程小时的手，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死神的边缘拉回来。程小时的指尖冰凉，像是冬日里凝结的霜，而陆光的手心却滚烫，像是要将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他。

"别说傻话。"陆光的声音有些发抖，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，"你会好起来的，医生说了，只要配合治疗......"

"陆光。"程小时打断了他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"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季节吗？"

陆光愣了一下，随即低声回答："夏天。"

"对，夏天。"程小时笑了，眼睛微微眯起，"因为夏天有你陪我去天台看星星，有冰淇淋，有蝉鸣......还有你被我拉着去游泳时那张不情愿的脸。"

陆光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，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程小时的手指轻轻动了动，像是在安抚他。

"其实我知道的......"程小时的声音越来越轻，"你总是冷着脸，但其实你比谁都温柔。你记得我喜欢吃什么，不喜欢吃什么；你知道我怕黑，所以每次晚自习后都会等我一起回家；你还会在我发烧的时候，偷偷把退烧药塞进我的书包......"

"别说了。"陆光的声音沙哑，他低下头，额头抵在程小时的手背上，"求你......别说了。"

程小时轻轻叹了口气，手指微微用力，握住了陆光的手："陆光，你要答应我......好好活下去。不要总是把自己关在壳里，多交些朋友，多笑一笑......"

陆光没有说话，只是紧紧攥着程小时的手，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。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，却照得他眼睛发疼。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脸颊滑落，滴在他们交握的手上。

"陆光......"程小时的声音越来越轻，像是风中的呢喃，"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......我只是......舍不得你......"

陆光抬起头，看见程小时的眼睛慢慢闭上，嘴角还带着那抹熟悉的笑容。他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，魔方从指间滑落，掉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"程小时......"陆光的声音颤抖着，他紧紧握住那只逐渐冰凉的手，"你别睡......你再给我讲个笑话......"

但程小时没有再回应他。病房里安静得可怕，只有仪器发出的单调声响。阳光依旧洒在程小时苍白的脸上，却再也无法温暖他。

陆光低下头，额头抵在程小时的手背上，肩膀微微颤抖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，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
窗外的蝉鸣依旧，夏天的风轻轻吹动窗帘，带来一丝凉意。陆光抬起头，看着程小时安静的面容，仿佛他只是睡着了，随时会睁开眼睛，笑着对他说："陆光，我给你讲个笑话......"

但程小时再也没有醒来。

陆光慢慢松开他的手，站起身，走到窗边。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，他却固执地睁着眼，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泪水逼回去。

"程小时......"他轻声呢喃，"你这个骗子......"

夏天的风依旧温柔，却再也无法带来那个熟悉的笑声。陆光站在窗边，看着远处的天空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，程小时指着星空，笑着说："管它像什么呢，反正我们看到的都是同一片星空。"

但从此以后，他们再也看不到同一片星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