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非常热情地带着沈晔他们去了二楼,来到一侧专门挂着女孩童衣裳的区域。
“令妹是十二岁吧?”
掌柜一下就说中安乐的年纪。
沈晔这是真意外,挑了挑眉,看向掌柜,“掌柜何从得知?”
“看她的骨骼还有体形,猜出来的。”掌柜说完,转身去拿衣裳,“她是不是还喜欢湘色?”
沈晔眼带疑问看向安乐,安乐惊喜地朝他点头。
我去,这都给说中了。
“掌柜的难不成会算命?”
闻言,掌柜豪迈地哈哈大笑,边找衣裳边回沈晔,“算命这倒不会。不过这姑娘发带原本就是湘色,只不过是太久,颜色掉到发白,可发带还是很干净,想来是她珍惜之物。”
沈晔目光飘向身边的脑袋瓜,确实如掌柜所说。他之前还看见安乐在非常认真洗这两根发带,是她父母送她的吧。
“掌柜的好眼力。”
“这都是猜测,这位小哥谬赞了。”掌柜的说完,再次转身面对两人,指了指身侧的衣裙,和蔼可亲地看向安乐,“来,看看这几套喜不喜欢,可以换上试试。”
“去吧,去看看喜欢哪一套。”沈晔蹲下来,和安乐平视,拍拍她娇小的肩膀,“不用担心钱,哥哥现在可有钱了。”
安乐想拒绝来着,可她人己经被沈晔推到了衣服眼前。
她只是看了一眼,就被眼前鲜艳夺目的衣裳吸引了注意力。
两眼放光,她一件件看着,最后停在了最后一件,是传统湘色,微青涩的浅黄色。
圆领衫齐腰的衣裳,印花形状很美。
沈晔一看,是敦煌也就是古时候瓜州的图样,设计得精妙绝伦。
“这丫头倒是会挑。”
掌柜说完把衣裳取下来,朝楼下唤道,“小婉,上来一趟。”
“来了。”
没一会,上来一位婢女,朝沈晔以及安乐行了个礼,“两位好。”
安乐赶紧回礼,点了个头。
“来,带这小姑娘去换衣服。”
掌柜把衣服递给她,名为小婉的丫鬟双手接过衣服,牵上安乐的手,前往换衣间。
安乐一步三回头,沈晔朝她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,她才安心跟上小婉。
待两人走后,沈晔走到掌柜面前询问,“掌柜的,你们这衣服都很好看,怎么都没人?”
“哎,说来话长,这店面开不了几日了。”
掌柜的一脸愁容,长叹一口气,整理好情绪,“走吧,小哥。我带你去看要买的衣服。”
沈晔见他不愿多提,便也不多问。
沈晔挑衣服快,挑了几套喜欢的,试穿都没试,首接让掌柜包起来了。
这时,小婉带着换好衣服的安乐走了出来。
“这孩子长得漂亮得很。”
小婉说完,给身后的安乐让开了路。
换上新衣服的安乐,头发扎成了双平髻,搭配上湘色的圆领衫齐腰新衣裳,端庄大气,脸上的污渍被洗干净,露出明媚的大眼睛,以及樱桃小嘴,模样天翻地覆。
温婉可人,就是太瘦了。
“不错,很美。”
沈晔揉了揉安乐的脑袋,笑嘻嘻道:“就这么穿着吧,再去挑两套换着穿。”
安乐摇了摇头,可下一秒就被小婉拉走,不给她拒绝的机会。
“走了走了,姐姐带你去挑。”
“顺便给她挑点首饰。”
沈晔的声音在后面追,小婉潇洒地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。
“小婉姑娘的性子真性情。”
“她啊,是我侄女,跟她父亲的性子一样。”掌柜边包衣服边回答沈晔的问题。
“这样的性格不多见。”沈晔毫不吝啬夸赞,在沈家当那么久少爷,阳奉阴违的人见了不少,真心待他之人一只手都数不够。
所以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。
可看到安乐,心里莫名就觉得这小女孩待人真诚,行事沉稳,还少了她这年纪该有的烂漫。
还有小婉。
“小哥的性格我在这京都也少见,还有令妹,虽不会说话,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。”
“哎,掌柜的不也是个爽朗之人,没有以貌取人,我相信这偌大的京都,能做到掌柜这样高眼界的人,少之又少。”
“小哥谦虚了。”
“小哥看着不像是寻常人啊。”
沈晔心虚一笑,“我就一乞丐。”
原主是孤儿,他是异魂,哪有什么不寻常人设,硬要说的话,那就是摄政王唯一宠幸过的男宠罢了。
“小哥妄自菲薄了。”掌柜话音落,最后一个结也落下,“来,给,小哥你的衣服。”
“谢谢掌柜的。”
两人谈笑间,小婉也带着安乐挑好下来,并把衣服交给掌柜。
“首饰我们这没有,两位要是需要可以去前面三十米拐弯处,有一家首饰铺,她家价格便宜精美。”小婉对沈晔说道。
沈晔点点头,“多谢。”
付了钱,沈晔带着安乐离开,前往小婉所说的地方。两人换了装扮,街上投来的目光不再是嫌弃而是欣赏。
沈晔带着安乐走进店铺,坐在柜台的少女只是挥了挥手,“随便看,店里首饰全部半价。”
沈晔扫了两眼少女,没说什么拉着安乐去挑首饰了,一顿给安乐乱搭配,看到什么好看就往安乐头发上簪。
最后,结账时,少女看到满头首饰的安乐,嘴角抽了抽,“谁簪的?丑死了。”
说话间,她手己经伸向安乐脑袋,帮她把首饰整理好,多的就拆了下来,没多久乱成马蜂窝的脑袋就被整理得井井有条。
“都要吗?”
少女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堆首饰,看向沈晔。
沈晔点了个头,道,“要。”
“诺,给你们。”少女打包好递给沈晔,沈晔了接过来,道了句多谢,准备离开,被少女喊住。
“你们是从小婉叔叔家店铺过来的吧?”
沈晔顿住脚步,回头看她,“是。”
“如果这位公子有办法,就救救他们的店铺吧,小婉的母亲瘫痪,婶婶也被奸人害得失心疯,就连唯一的女儿……”
少女走出柜台,九十度弯腰作揖,“也被那纨绔子弟抢走了,状告官府无门,求公子您救救他们!”
说完,她跪了下来。
沈晔着实被吓了一跳,面露难色,他现在可是个普通人还是个男宠,他哪来那么大的能耐能撼动官府。
袖子被人拉扯,安乐抬起头,期待地望着自己。
沈晔无奈抬手揉了揉鼻梁,望向地上跪着的少女,深呼吸:“他们的生意我或许能救,但他们的女儿……我恐怕无能为力。”
少女泪水落地,磕了三个响头,“能救他们生意解决他们温饱,小女子感激不尽,公子此生有何吩咐,就算是做牛做马,小女子都会全力做到。”
“报答的事就不必了,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。”沈晔放开安乐,让她把人扶起来。
简单吩咐几句,沈晔带着安乐离开。
少女左顾右看确认无人后,走向后院,朝坐在院子中的男人行了个礼,“公子,己经按照您吩咐,办妥。”
“嗯,他以后若有任何吩咐,只管办就是。”男人握着茶杯,指尖杯沿。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