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枝意有些脱力,腿一软跌坐在地上。
她低头撑着公路,闭上眼睛。
荒凉昏暗的公路上,只有她一个人的背影,不停地往前跑。
沈枝意皱着眉头,努力想往后继续看看,但脑袋一阵刺痛后,醒了过来。
“啪嗒啪嗒……”
血滴滴在公路上,她忍痛抬手一摸鼻尖,掌心一片鲜红。
她叹了口气,耐心等待鼻血止住,然后摘下背包看了眼里面的小花。
小家伙睡得正熟,摸它时会有反应,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。
沈枝意笑了下,将背包重新背好。
她坐在地上环顾西周。不能按照梦里走,否则她会被那个不知名的老朋友杀死。
不能沿着公路走,也不能原路返回,那她就穿过马路,在荒地上跑。
她记得,从前去奶奶家时,路边会有钻井房。
先找个地方躲起来,等处理一下伤口再去找他们汇合。
打定主意后,沈枝意爬起来,一瘸一拐地朝着远处走去。
可刚走没几步,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群丧尸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她跑过来。
“不是吧……”
演都不演了?凭空出现啊。
沈枝意暗骂一声,想拿短刀却发现刀没在身边。她还有一把手术刀,可她现在还带着伤,对付这么多丧尸,不占优势。
她想了想,随后转身看着那条公路时,心底咯噔一下。
不可违背。
沈枝意咬咬牙,抬脚朝着公路走去。
躲不过,那就正面迎。
她倒要看看,这个老朋友是谁。
沈枝意捡了一根树枝,撑着往前跑。
腿上一阵阵地钝痛袭来,让她逐渐昏胀的大脑又不断清醒。
远处,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女孩站在那里看着她。
双马尾一个朝前一个朝后,身上的裙子满是泥泞,能很明显的看出来,她是奔波了许久才来到这里的。
在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时,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。
“找到……你了……”
她迅速朝着那个身影冲过去,速度快得惊人。
在距离沈枝意一步之遥时,她一跃而起,按在她的肩膀上,将她扑倒在地。
“啪!”
景市动物园。
夏清樾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,玻璃碎片散落满地。他深吸一口气,蹙眉揉着胸口。
自打沈枝意离开以后,他总觉得心底有种不安。那种焦躁感,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。
“学长,你咋啦?”八月摇着尾巴探头看过来,关心地问道。
爬爬:“你累了吗?”
大黄倒吊在藤蔓上,晃荡着脑袋:“是不是想妈妈啦?”
动物园里只有夏清樾能听懂它们说话,所以这群小东西也乐意缠着他玩。
“先别进来,小心踩到玻璃。”夏清樾叹了口气,拿过工具将玻璃清理干净后,才坐下来休息。
夏清樾摸了摸八月的脑袋,“我只是有些担心,枝意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。”
大黄:“男人,你太低估主人了。”
爬爬钻到夏清樾的掌心下,学着八月的模样蹭了一下,“不如咱们去找主人吧。”
大黄闻言倏地抬头,“啥?真的假啊?”
夏清樾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爬爬,叹息道:“不行,咱们不能打乱枝意的节奏。”
大黄又低下了头:“那好吧。”
“没事,我们该相信她。一会我打算去景市找点东西回来,有谁要跟我一起去吗?”
“我我我!”爬爬抬起头,雀跃道。
八月:“嘿bro,你踩到我的jio了。”
爬爬默默移开身子,“啊,我说是哪个小狗爪硌到我了呢。”
大黄甩着身子落在夏清樾的头发上,“我就趴在这,不占位。”
“好,那我们准备准备,马上出发。”
夏清樾收拾背包,拿起墙上挂着的对讲机看了又看,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。
他找出纸笔,将蔬菜种子列在第一位,并画了一颗星。
沈枝意说那些青菜吃着发苦,他这次出去要着重找一些其他的蔬菜种植。
“你会没事的,对吧?”
夏清樾呢喃一声,然后转身离开。
就在他刚开着车离开动物园,对讲机闪了一下,随即响起“滋滋”的声音。
沈枝意被一只黏腻的手按在地上,受伤的那条腿也被她牢牢踩住,无法翻身。
沈枝意只挣扎了一下,就放弃了。
她的脸贴在公路上,粗糙的沙砾咯得她的脸生疼。
“搞偷袭就算了,你按这么紧是把我当过年的猪了吗?”沈枝意喘着粗气戏谑道。
这话刚一说完,那只手的力道就松了一些。
这么好说话的吗?
沈枝意眼眸微动,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:“其实我己经猜到你会来了,上次一别,你我都没来得及好好告别。”
女孩的动作一愣,呼吸有些粗重。她调整了一下动作,似乎是为了更好的听清沈枝意的话。
沈枝意用力侧头,想要看清楚她的模样,却只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裙边。
“咳,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吗?见不到你,我还挺想你的。”
“好……”她沙哑的声音响起。
感觉到了,力气大得很,估计也是想吃什么吃什么,没人制得住她。
可这人到底是谁啊?
她得罪过的人挺多的,就这个最小气,竟然追来了罗家庄。
“要不你先松开我,我们谈谈心?”
沈枝意闻言,那女孩沉默了。
她也不催,就这样耐心等着。
这种情况下,不能催。等着等着诶,她就松开了……
没想到,那只手再次收紧力道。
“不行。”
我去你〥¥%*的!
沈枝意反手将手术刀插入她裙摆下的大腿上,毫不留情地向上一挑。
“次啦”一声,她身上的衣服被划开,人也毫无防备的被沈枝意掀了下去。
沈枝意腿上的伤口被它碾过,疼的她眼前一黑又一黑。
顾不上缓解,沈枝意立马翻过身,用力眨眨眼睛,试图看清楚那人的样貌。
刚等到眼前的黑影褪下去,那人西肢并用再次扑了上来,掐着她的脖子。
“咳!”
手劲怎么这么大?
沈枝意一鼓作气,将手中那锋利的手术刀刺入她的眼睛中,斜着向下划开一道深深的豁口。
她的手刚一松开,沈枝意立马用另一条腿将她踹飞出去。
她瘫躺在公路上缓了两秒钟,然后侧头看过去。
当看清那个小小的身影时,沈枝意真的真的真的很想骂人。
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竟然是:
“铁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