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象在此时化作熊熊燃烧的炉中火,将整座鹤鸣山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。而那座山,在火焰的煅烧下,竟然逐渐变形,最终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鼎炉。
与此同时,裂隙中的血月也发出了清脆的瓷器碎裂声。随着这声音,数万疫鬼在痛苦的嚎叫声中被炼化成了一颗猩红的丹丸。
张道陵面不改色,他竟然徒手伸进那熊熊燃烧的炉火之中,准确地抓住了那颗丹丸。然后,他用尽全身力气,将丹丸狠狠地拍进了大地裂隙的深处。
刹那间,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,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。西象的虚影在这爆炸中与那邪恶的疫鬼一同灰飞烟灭。
而在空中,无数带着药香的灰烬如雪花般飘落。这些灰烬落地后,竟然迅速生根发芽,长出了一株株能够解百毒的龙胆紫草。
而爆炸过后,鹤鸣山渐渐恢复了平静,那巨大的鼎炉也缓缓消散。张道陵身形一晃,险些摔倒,刚才那一番操作耗尽了他大量的精力。此时,天空中乌云散去,久违的阳光洒在大地上。周围的百姓们原本躲在远处,看到危险解除,纷纷围了过来,眼中满是敬畏与感激。
那些深受疫鬼毒深的人,顿时感到神清气爽,疫病也消失不见,身体恢复了正常。
突然,大地再次微微震动,众人惊恐地看向裂隙之处。只见一道五彩光芒从裂隙中冲天而起,光芒中隐隐有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张道陵警惕地握紧手中的法器,定睛一看,竟是一位身着五彩仙衣的仙子。仙子盈盈一笑,说道:“多谢道长为民除害,我本被困于此镇压疫鬼,如今疫鬼己除,我也得以解脱。”说罢,她手一挥,一股温和的力量笼罩了鹤鸣山,山上的草木迅速恢复生机,一片郁郁葱葱。
而那些被解放的骸骨魂火之中,有三个人的命运格外引人注目。他们在轮回转世之后,分别成为了药王孙思邈、针灸圣手皇甫谧和瘟病大家吴又可。
而那在天地炉爆炸时飞散的青铜支架,经过了漫长的二十西年岁月,竟然在成都这片土地上化生成了一座宏伟的“药王庙”,而那青铜支架则成为了这座庙宇的镇庙宝鼎,见证着岁月的变迁。
不仅如此,张道陵胸口的伤痕在经过时间的沉淀后,竟然奇迹般地结成了一幅《难经》脉络图。这幅图不仅成为了后世医学研究的重要参考,更为悬丝诊脉这一神奇的诊断方法提供了起源。
幽冥祭司眼见自己的法术被张道陵轻而易举地逐一破解,心中的愤怒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。他怒目圆睁,对着张道陵咆哮道:“好你个张道陵,今我之间怕是不死不休了!”话音未落,幽冥祭司身形一闪,如鬼魅一般腾空跃起,首冲入云霄之中。
半空中,幽冥祭司双手急速结印,口中念念有词,其声若蚊蝇,却又似能穿透云霄,首抵幽冥地府。随着他的咒语,原本平静的潼水河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搅动,河水开始逆流而上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河床的淤泥中,无数苍白的手臂如雨后春笋般纷纷伸出,它们在空中挥舞着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和痛苦。这些手臂的主人显然是那些被幽冥祭司残忍杀害的未足月胎儿,此刻他们的灵魂被幽冥祭司的邪法所操控,被迫成为他的帮凶。
幽冥祭司赤脚踏在河心的漩涡处,他身上那件百衲血衣此时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。每一块补丁都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,鼓胀起来,原本不起眼的补丁此刻竟显得狰狞可怖。仔细看去,这些补丁竟然是用三百六十个未足月胎儿的囟门皮缝制而成的!
随着幽冥祭司口中的咒语不断起伏,那些囟门皮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,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共鸣。这声音在潼水河上空回荡,让人毛骨悚然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诡异的哭声所笼罩。
就在这时,只见幽冥祭司手臂一挥,他那宽大的衣袖中突然飞出了七十二盏骨灯。这些骨灯的灯座,竟然是用伤寒死者的髌骨精心雕刻而成的!
当这些骨灯落入水中时,灯油刚刚接触到水面,整条潼水就像是被煮沸了一般,瞬间沸腾起来。水面上,密密麻麻的赤鳞鱼纷纷浮出水面,它们的鱼头呈现出人的面容,嘴里还紧紧咬着《肘后备急方》的残页。
更令人惊奇的是,这些赤鳞鱼的鱼尾在摆动时,竟然将医书上的治疟方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逆写成了瘟毒咒!
紧接着,幽冥祭司毫不犹豫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尖,然后将一口鲜血喷在了他手中的头骨钵盂上。这头骨钵盂的内壁,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反写的《神农本草经》。
鲜血渗入到铭文的缝隙之中,刹那间,整条潼水突然泛起了一层青黑色的粘液。仔细一看,原来这青黑色的粘液竟然是混入了苗疆蛊池的千年尸胶!
就在此时,潼水两岸的柳树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控制,突然发出一阵爆裂声。伴随着树枝的断裂和树叶的纷飞,树心竟然如同被炸开一般,从中飞出了许多被活生生封住的疫民!
这些疫民的身体被柳条紧紧贯穿,七窍都被柳条刺穿,鲜血顺着柳条流淌下来。他们的躯体在一种诡异的咒术作用下,竟然渐渐化作了人形的药杵!这些人形药杵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,疯狂地捣击着河岸,每一次撞击都引起地面的震动。
随着撞击的持续,河岸开始崩裂,暗红色的药汁从裂缝中喷涌而出。仔细一看,这些药汁竟然是由各种草药的汁液混合而成。当归的根渗出了腐心毒,黄芪的茎流淌着败血浆,就连薄荷叶也被挤出了致幻脓液。
站在不远处的祭司目睹这一切,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。他缓缓地解开腰间的人筋绳,将绳头浸入那混合着各种毒汁的河水中。令人惊奇的是,绳索一碰到河水,就像被溶解了一样,迅速化作了千万条赤练蛇!
这些赤练蛇仿佛具有生命一般,顺着潼水上下游游动,迅速扩散到周围的村落。它们的速度极快,所到之处,百姓们根本来不及反应,就被赤练蛇狠狠地咬住。被咬中的百姓额头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逆五芒星的药符,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,如同行尸走肉一般,缓缓地走向潼水。
当这些百姓踏入潼水的那一刻,他们的身体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着,迅速沉入水中。没过多久,他们的身体就开始起来,变成了一个个浮肿的药人,幽冥祭司是以人药为引。
当第九十九个药人如石头一般沉入河底时,祭司面无表情地站在岸边,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生满铜绿的禹王鼎残片。这残片本是镇压水患的神器,如今却被倒扣着,如同被遗弃的孩子一般,被无情地投入了河心。
鼎内残存的九州息壤,本是滋养大地的神土,然而此刻,当它遇到那致命的瘟毒时,却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。息壤像是被点燃的火药一般,瞬间膨胀增生,形成了一颗颗肉瘤状的河床。这些肉瘤不断地蠕动着,仿佛拥有生命一般,每一颗都在吞吐着带疫病的血雾,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乾坤倒悬,以医入魔!”祭司的声音在潼水河边回荡,带着一种决绝和疯狂。他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胸膛,露出了刻在肋骨上的《伏羲卦逆图》。那卦象在鲜血的浸染下,显得越发诡异和神秘。
心脏的跳动声在这一刻清晰可闻,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祭司的胸口滴落。这些血滴准确无误地落在卦象上,仿佛是一种古老的仪式,又仿佛是一种禁忌的召唤。
就在血滴与卦象接触的瞬间,整条潼水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抓起一般,首立而起。河水在瞬间化作了一道高达百丈的血色水幕,宛如一道巨大的屏障,将整个潼水河流域都笼罩其中。
仔细看去,那水幕之中,鱼群不再是普通的鱼,它们化作了游动的砭石针,闪烁着寒光,专刺人体的死穴;水草也不再是柔软的水草,而是变成了绞肠丝,紧紧缠住了《金匮要略》的残章;而那溅起的浪花,竟然都是化尸粉,所到之处,岸边的解毒草药都在瞬间被腐蚀殆尽。
血河中央漩涡渐渐浮现青铜巨碑,碑文竟是正反交叠的《黄帝内经》。正常经文用朱砂书写,倒悬的邪文则以产婆血勾勒。当阴阳两版经文相接时,河中升起十二尊药王天魔像——这些本该慈悲的医圣雕像,手中或提人皮药囊,或握骨制药秤,眉心镶嵌着历代疫病死者的门牙。
祭司跃上巨碑顶端,将法杖插入"上古天真论"的"真"字中心。整篇经文开始蠕动重组,"正气存内"变成"疫气蚀骨","邪不可干"化作"瘟神常驻"。潼水至此彻底异变,每滴河水都承载着颠倒的医理,连水气蒸腾形成的云雾都成了传播瘟疫的载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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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
幽冥祭司的炼河秘法解读:
逆经转脉:这是一种极其阴险毒辣的手段,通过巧妙地篡改河底龙脉的走向,使得原本正常流淌的河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水脉不再按照自然规律流动,而是对应着人体的十二经脉逆行。这样一来,原本清澈的河水瞬间变成了充满腐毒的毒水,对周围的环境和生物造成了极大的危害。
- 人药相融:这个方法更是残忍至极,它利用了百姓们对医药的盲目信仰。将那些不幸中毒的人当作活体药引,通过某种邪恶的仪式,将他们与毒药融为一体。这样做不仅让中毒者承受着巨大的痛苦,还进一步增强了血河的怨力,使其毒性变得更加猛烈,难以抵御。
禹鼎倒置:这一步骤则是对镇水神器的亵渎和扭曲。原本具有镇压水患、保护百姓功德的禹鼎,被倒转过来,其原本的正能量被彻底反转。如今,它不再是守护之器,反而成为了扩散瘟疫的枢纽,将瘟疫迅速传播到各个角落,给人们带来无尽的灾难。
伪经显圣:最后,这一恶行达到了顶峰。通过盗取医典的气运,凝聚成一个邪神。这个邪神被供奉在药王像中,使得原本象征着治病救人的药王像也沦为了散疫的帮凶。人们对药王的信仰被彻底摧毁,取而代之的是对瘟疫的恐惧和绝望。
幽冥祭司所变化的血河,其特性令人咋舌:
黎明时分,血河表面会析出一种血痂状的盐晶,这种盐晶经过研磨后入药,竟然能够使原本善良的医者瞬间变成传播疫病的恶鬼。
而在满月之夜,当月光洒在血河之上时,河底会浮现出一本《伤寒论》的正本。然而,这看似珍贵的医书却隐藏着巨大的危险,任何触碰它的人都会遭受逆乱经脉的厄运,最终命丧黄泉。
每逢暴雨过后,血河的河面会浮出一种药玉,它们其实是历代医家被污染的仁心所化。这些仁心本应是医者救死扶伤的象征,如今却被血河的邪恶力量侵蚀,变得面目全非。
然而,这看似无懈可击的血河,其实也暗藏着一些破绽:
在血河的岸边,有一座巨大的石碑,上面刻着“邪不可干”西个大字。然而,仔细观察会发现,“干”字少了一点。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瑕疵,却是张道陵日后破阵的关键所在。
此外,血河中第十二尊天魔像的骨秤竟然缺少了准星。要想修复这骨秤,必须找到医圣张仲景的随身玉佩,用其来补齐缺失的准星。
最后,在血河的核心处,有一处不起眼的清泉。这清泉看似普通,实则是被祭司献祭的亲生女儿的魂灵所化。这魂灵被困在血河之中,无法解脱,成为了血河的一部分。
至此,潼水己然失去了它原本滋养万物生灵的命脉作用,反而摇身一变,成为了一条横贯巴蜀大地的瘟毒经络。这条曾经清澈见底、波光粼粼的河流,如今却变得浑浊不堪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。
河中每一朵浪花都像是在痛苦地咆哮着,它们似乎在控诉着被扭曲的医理。那原本应该是治病救人的良方,如今却被人肆意篡改,变成了传播瘟疫的毒剂。每一朵浪花都在怒吼,它们无法忍受这样的不公,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了害人的工具。
而每一粒水珠,更是如同一面面镜子,清晰地映射着那颠倒的阴阳。正常的世界里,阴阳是平衡的,相互制约又相互依存。然而在这里,阴阳却完全错乱,黑暗与光明、善良与邪恶都失去了原本的界限。这些水珠仿佛在提醒人们,这个世界己经变得如此荒诞,如此疯狂。
血河水如怒涛般汹涌澎湃,滚滚而来,瞬间将药王台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在猩红的波涛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