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指着的沈昼:“.......”
旅馆老板将烟摁灭,搓搓手笑道:“好的好的,这就帮你们办理入住。”
只见旅馆老板在本子上写写画画,不一会就给他们递了三把钥匙:“这两把长得一样的钥匙是单人间的,在二楼。这把铜色的钥匙是那间大床房的,在三楼。”
池妄今接过钥匙,果断的把两间单人间的钥匙分给了江挽年和陆文笙。
“你们俩摔了一身泥,赶紧回房间洗洗吧。”池妄今这个时候特别替他俩着想,“就一晚上,我和沈昼挤一挤就行。”
江挽年、陆文笙:“.......”
你什么心思我们俩难道还不懂吗?
不过要是让他们和指挥官住一间大床房......
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。
想想就瘆得慌。
于是陆文笙也不再过多推让:“那我们先上去了。”
一眨眼,江挽年和陆文笙逃似的跑走了。
池妄今抬眸,刚好和沈昼垂下的视线撞上,他晃了晃手上的钥匙,笑着问:“那我们也回房间?”
沈昼没说话,抬脚向楼梯的方向走去。
池妄今轻笑一声,收起钥匙跟了上去。
两人踩着破旧的楼梯上了三楼,走廊有些细窄,池妄今本想和沈昼并排走,此刻也只能作罢。
没走几步,沈昼突然停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停下来了?”
沈昼张了张嘴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池妄今疑惑地歪着身子从沈昼身侧和墙壁的缝隙中看,只有空空荡荡的走廊,一个人都没有。
奇怪,没人挡路怎么不走。
但紧接着,他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。
“嗯啊——”
一声若隐若现的让正准备张口说话的池妄今愣在了原地。
蛙趣?这么刺激?
池妄今侧头细听,好像还有“噗呲”的粘腻水声。
好像还不是从一个地方传来的。
这家旅馆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,房间内但凡动静大一点,外面的走廊就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池妄今舔了下唇,什么大床房,分明是情侣套房啊。
沈昼心神乱了几分,扯过听得正起劲的池妄今大步朝他们的房间走去。
“诶诶!沈昼!”池妄今趔趄了两步,“走慢点啊沈昼!”
“嘭——”
房间门被重重关上,不堪重负的门狠狠颤动了两下,西散的灰尘在月光的照射中分外清晰。
沈昼把房间内的窗户打开,冷风凶猛地灌进房间,将体内腾升起的躁动压了下去。
沈昼两手撑着窗台,背对着池妄今:“你先去洗。”
池妄今盯着他的背影,思绪空白了一瞬,蓦地问:“你不会害羞了吧?”
“没有。”沈昼干巴巴道。
池妄今显然不信,但是也没再过多讨论这个话题。
因为他们这间房的隔壁,又隐约传来了忽快忽慢,规律又不太规律的撞击声。
池妄今扯了扯嘴角,忽略那的声音,好奇问:“就一张床,要不我打地铺?”
“你睡床。”
沈昼似乎己经调整好了状态,脸上恢复了往常的冷静,可是耳根还是有点泛红。
他打开了房间储物柜,拿出一卷被子,铺在了床边。
池妄今坐在床上,双手撑在身后,悠闲自在,长腿随意地晃动,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昼,小脑瓜转得飞快。
“睡地上多不舒服,我的床分你一半?”
“你那睡姿,你确定你不会一人占据整个床?”沈昼手上的动作没停,自然而然地接上话。
“嗯?”池妄今露出得逞的笑,“你又没跟我睡过怎么知道我睡姿不好?”
沈昼的动作僵住了。
上次这个人梦游,闹得他一整晚都没睡好,气血上涌,频繁地跑了几次浴室。
最后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把熟睡的人送回了次卧。
所以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梦游跑到了他床上,还像个树袋熊一样,心安理得地抱着他睡了一晚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池妄今眸光澄澈,“不会我真跟你睡过吧?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我怎么不知道?”
沈昼撇过头:“没有,猜的。”
“哦——”
“快去洗,明天还要赶路。”沈昼压平被子的最后一角。
池妄今摊手笑道:“好、叭。”
两人快速冲了一个冷水澡。
等沈昼出来的时候,发现池妄今安静的躺在他刚刚打好的地铺上,裹着被子蜷着腿,露出个后脑勺。
像个受气的小媳妇,一动也不动。
沈昼坐在床沿,垂下眼眸,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叹了口气。
“去床上睡。”
池妄今维持着侧卧的姿势没动,咕哝道:“不要。”
沈昼不理解:“为什么?”
“你背着我走了那么长的路。”池妄今声音越来越小,就像是无意识的喃喃。
沈昼听出了他话音中的困倦,有些好笑的问:“所以呢?”
然而等了很久,都没有等到下文。
房间内静谧无声,隔壁天雷勾地火的动静也平息了下来。
就在沈昼起身准备把人抱到床上的时候,就听到池妄今又轻声道:
“心疼你。”
沈昼讶然,心头蓦地一软,张了张嘴,半天只发出来一个音:
“你......”
话音未落,他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。
“.......”
沈昼无奈扶额。
这人真是,太犯规了。
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。
心疼你,这三个字。
担心过硬的木质地板睡得不舒服,沈昼还是把人抱到了床上。
在床边安静地站了几分钟,沈昼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另一侧的床。
最后还真像池妄今说的那样。
床分了他一半。
即使是大床,两个成年男人睡在一起还是有些挤了。
待到沈昼躺下,他微微侧身,就能看见那恬静乖巧的睡颜。
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眉眼,比平日里少了几分锋芒,漆黑的睫羽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沈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了几秒,缓缓呼出一口气,转过身面向天花板仰躺着。
静谧的夜最适合胡思乱想。
躺在自己身旁的人,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不太一样的。
沈昼问自己,他也拿不准。
但。
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己经塌陷的一塌糊涂。
即使池妄今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理来招惹他。
也不得不承认。
他赢了。
有些感情,闸门一旦打开。
覆水难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