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房火炕上的铜鼓还在"咚咚"响,陈宇眼皮子刚睁开,寡妇王秀梅就哭嚎着撞进门:"陈老爷子,我家小梅从炕上滚地上了,七窍流血啊!"
陈宇趿拉着棉鞋跳下火炕,赵铁柱抄起锁魂铃跟在后头。王秀梅家院里的雪地上,十七八岁的姑娘蜷成虾米,指甲盖全翻了起来,血沫子顺着嘴角淌。"这是...阴胎煞..."陈宇蹲下身扒开姑娘眼皮,瞳孔里浮着层黑雾,舌尖还缠着根红线。
"铁柱,红绳锁魂!"陈宇摸出三根公鸡尾翎扎成束,赵铁柱"啪"地甩柳条鞭抽断红线。姑娘突然弹起身,指甲"咔咔"插进炕沿木缝。"咯咯咯..."孩童笑声从姑娘嗓子眼冒出来,陈宇急抄白酒泡的小米撒过去,米粒一沾姑娘衣裳就炸成黑灰。
"锁魂铃镇不住!"赵铁柱举着铃铛首晃悠,铃声却闷得像破锣。陈宇心头一紧,想起地窖青铜棺里那具腐烂人头——邪灵附体哪有这般凶煞?
姑娘猛地扑向王秀梅,陈宇拽红布蒙眼请神,狐仙虚影却迟迟不现。"老陈头,她肚子上长红瘤子了!"赵铁柱话音未落,姑娘肚皮鼓出个血包,表皮爬满黑虫。
陈宇急抄杀猪刀蘸鸡血画符,符纸刚贴上血包,"嗤啦"一声烧成灰。邪灵的笑声突然变得尖利:"陈家后人...还我脐带血..."王秀梅"噗通"跪倒在地:"陈老爷子,三年前我流产的胎没埋,怕是成了煞..."
陈宇心头炸雷,阴胎煞需母体心头血饲喂,王秀梅流产的胎正合邪灵胃口。他急抄雷火鞭劈向血包,鞭梢刚到姑娘头顶,院外突然传来李老板的狞笑声:"陈宇,锁魂铃归我731..."
陈宇转头望去,李老板的魂魄裹着日军虚影飘在院墙头,手里还攥着半截解剖刀。"铁柱,烧黄表纸堵门!"陈宇抄起铜鼓猛擂,鼓声震得虚影晃荡。赵铁柱撒黄表纸堆院口,陈宇泼白酒点着,火焰"呼"地窜起三丈高。
虚影却从火堆钻进来,附在姑娘体内。血包突然裂开,条黑蛇钻出咬向陈宇手腕。陈宇急摇锁魂铃,九狐图腾化作金光护住手臂,黑蛇惨叫着缩回姑娘肚子。
"咯咯咯...陈家欠的债..."邪灵扯着王秀梅头发拖向院外,陈宇追出去时,姑娘己撞进雪堆里。赵铁柱举柳条鞭抽中她后背,鞭梢却像抽进棉花堆,邪灵笑声更癫狂了。
"铁柱,刨开她流产胎埋的地!"陈宇急抄罗盘辨方位。赵铁柱挥鞭劈开冻土,腐臭味冲天而起,土里埋的胎衣早化成脓水,脓水中央浮着块带血的玉牌,牌上刻着731的菊花纹。
"731的阴胎祭..."陈宇心头血涌上喉头,玉牌突然炸飞,脓水化作黑浪扑来。他急抄锁魂铃迎击,铃声却哑得像破锣。狐仙虚影突然现身:"陈家子孙,阴胎煞需亲生骨肉引魂..."
陈宇咬牙剜心,鲜血喷溅在锁魂铃上。铃铛表面九狐图腾活过来,火狐虚影撕咬黑浪。王秀梅突然扑向脓水堆:"小梅,妈来换你..."
"秀梅别去!"陈宇急拽她,王秀梅却己被黑浪吞没。脓水里浮出个穿白大褂的虚影,正是731实验室的军医:"陈宇,交出锁魂铃,否则母女俩都成阴胎祭品..."
赵铁柱急抄铜鼓砸虚影,鼓面"咔"地裂成两半。陈宇心头血狂涌,锁魂铃突然自动旋转,铃音化作声波震散黑浪。王秀梅母女被抛回雪地,姑娘肚子的血包却不见消。
"铁柱,用老萨满的破关鞭!"陈宇想起老萨满遗孀给的鞭柄刻着"破阴关"三字。赵铁柱挥鞭劈向血包,鞭梢触到姑娘肚皮时,血包"砰"地炸开,黑蛇窜出咬住赵铁柱手腕。
陈宇急摇锁魂铃,九狐火狐缠住黑蛇。蛇头突然裂开,731军医虚影从中钻出:"陈家三代血,养锁魂铃百年..."虚影扑向陈宇的瞬间,狐仙袖袍卷出狂风,虚影化作青烟钻进锁魂铃。
姑娘突然在地,七窍血止了,指甲却全脱落。陈宇摸出旱烟袋塞进她嘴里:"含着,压魂不散。"王秀梅搂着女儿哭成泪人:"陈老爷子,那胎衣..."
陈宇盯着玉牌上的菊花纹,心头沉甸甸的。731的阴胎祭,怕是早盯上陈家血脉了。
"铁柱,回祖宅地窖!"陈宇突然转身往家跑。赵铁柱背着昏迷的姑娘跟上,进院时,老宅地窖口正冒黑烟。
陈宇跳下地窖,青铜棺盖大开,积水里浮着卷泛黄羊皮纸。他捞起羊皮卷,满文咒语密密麻麻,中间画着锁魂铃与山神共祭的图腾。"铁柱,陈家祖辈不是守铃人,是祭品!"
羊皮卷末行写着:"陈家第九代,以心头血破山神咒,否则锁魂铃唤黑龙灭村。"陈宇突然栽倒在地,锁魂铃当啷滚进棺水。
赵铁柱急扶他:"老陈头,咋办?"陈宇盯着棺底的血契符文,想起爷爷临终时攥着锁魂铃发抖的模样。九狐祭心虽成,山神咒却如枷锁..."铁柱,明日辰时,开山神庙..."
话音未落,地窖突然剧烈震动。青铜棺底裂开道血口,黑龙幼崽从中钻出,龙尾缠住陈宇脚踝。"咯咯咯..."怨婴的哭声从龙嘴传出,陈宇急摇锁魂铃,铃铛却吸不进黑龙。
狐仙虚影暴涨,袖袍卷住黑龙:"陈家子孙,黑龙是山神咒的锁,需九狐血祭..."陈宇突然剜心,鲜血喷溅在铃铛上。九狐图腾化作金线钻进黑龙体内,龙崽惨叫着缩回血口。
"铁柱,埋回青铜棺!"陈宇虚声道。赵铁柱刚盖棺盖,院外传来施工队的轰鸣——李老板的替身带着挖掘机冲进了祖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