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壁的夜风卷着砂砾抽打在脸上,铁柱捂着空洞的胸腔踉跄前行。被剜出的心脏在兽皮袋里突突跳动,每下震颤都引发周身青铜鳞片嗡鸣。三百里外的地平线泛着诡谲的翡翠光——那是青铜海的方向,鼎中主上的威压正随着月相渐满而攀升。
阿依努的尸身突然从沙丘后立起,后背钥匙刺青泛着绿芒:"哥哥...把心给我..."铁柱的狼爪刚触及兽皮袋,沙地突然塌陷,坠入的地窟中赫然立着七口青铜棺,棺盖上"趙"字血纹正与他缺失的心脏共鸣!
首棺炸裂的尘雾里,赵无涯的干尸盘膝而坐,膝上摊着卷人皮《傀经》。铁柱的第三只眼突然刺痛,女娲石碎屑在经卷上投出幻象:先祖率众围剿狼神那夜,七颗傀丹不是被封印,而是被植入七位孕妇体内——马春芳的祖母正是第七位孕体!
"你才是最后的容器..."阿依努的尸身飘落棺椁,指甲划开自己小腹,露出里面蠕动的青铜胎儿。铁柱的兽皮袋突然炸开,心脏跃入胎儿口中,那婴孩瞬间暴长成少年模样,眉眼与乌力罕别无二致!
少年掌心浮起北斗咒印,沙窟西壁伸出青铜锁链:"灰二十恭迎主上。"铁柱的狼尾横扫,击碎的锁链却化作毒雾。赵无涯的干尸突然暴起,人皮《傀经》裹住铁柱头颅,腐臭的字迹首往灵台钻:"赵氏子孙当以身为鼎..."
地窟穹顶的星图开始坍缩,铁柱的青铜鳞片逆向生长,刺入血肉勾连成阵。乌力罕的魂灵在识海尖叫:"用祖血破咒!"狼爪插入眼眶,第三只眼迸发的血光中,幻象再现——马春芳的产床下埋着青铜匣,匣中羊皮血书记载着换命邪术!
"原来我替的是..."铁柱嘶吼着扯碎《傀经》,女娲石碎屑凝成匕首刺入少年眉心。灰二十的肉身突然融化,青铜汁液里浮出三百颗跳动的狼心,每颗都刻着赵氏族人的名字!
沙窟外传来驼铃闷响,接生婆的商队去而复返。青铜罗盘指针疯转,老妪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鼎形烙印:"时辰到了,该迎接主上真身了!"十二匹骆驼同时炸裂,血肉在沙地绘出北斗倒悬阵,阵眼处升起鄂尔多斯秘宝——竟是铁柱出生时的胎盘!
胎盘遇风即长,化作肉鼎吞没铁柱。鼎内壁的血管突突跳动,每一根都连接着青铜海的支脉。阿依努的尸身在鼎外结印,后背刺青离体化作钥匙,插入铁柱空洞的胸腔:"三千年的局,就差你这味药引..."
乌力罕的魂灵突然自爆,青光中现出鄂伦春祖地真相——冰渊深处冻结着十二具青铜狼尸,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有"趙"字的骨钉!铁柱的獠牙咬穿肉鼎,女娲石碎屑裹着祖血泼向北斗阵,沙地突然塌陷成通往青铜海核心的隧道...
坠落的铁柱瞥见骇人景象:青铜海深处矗立着三百丈巨鼎,鼎耳拴着鄂伦春十二部族的魂链。主上的虚影自鼎口浮现,狼首人身,额间嵌着七颗女娲石——正是当年被分食的狼神七丹!
"好孩子,你送来的心脏很合用..."主上的利爪刺入虚空,铁柱顿觉周身血脉逆转。沙窟中灰二十的残躯突然瞬移而至,少年掌心北斗咒印按在他眉心:"赵家欠的债,该还了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