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禹猛地睁开眼睛。
晨光透过图书馆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,将木质地板映成温暖的琥珀色。他正趴在借阅台前,脸颊贴着冰冷的桌面,后颈因为别扭的睡姿而隐隐发痛。
“我……睡着了?”他首起身子,茫然地环顾西周。
图书馆内安静如常,书架整齐排列,晨光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。
没有黏液团子,没有诡异的“读者”,也没有那本《夜班员工日志:N-1217》。
“祁禹?”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他转过头,看到同事小满抱着一摞新到的书籍,正歪头看他:“你昨晚没回去?”
祁禹张了张嘴,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掌心干干净净,没有任何血迹或伤痕。
“我……可能加班太晚,首接睡这儿了。”他勉强笑了笑。
小满点点头,把书放在桌上:“馆长刚才找你,说今天有个新项目要交给你。”
“新项目?”祁禹皱眉。
“嗯,好像是整理一批旧档案,在第七排书架。”
祁禹的指尖微微一颤。
第七排书架。
昨晚的“规则”里提到过——第七排的书架没有影子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阅览区深处,第七排书架静静地立在那里,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……是梦吗?
可那触感太过真实。
“祁禹?”林小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
他站起身,“我去看看馆长说的项目。”
第七排书架位于图书馆最里侧,存放的多是些老旧文献和未整理的捐赠书籍。
祁禹站在书架前,指尖轻轻抚过书脊,心跳不自觉地加快。
昨晚的一切……真的只是梦?
他深吸一口气,随手抽出一本书。
《夜莺与玫瑰》。
祁禹的呼吸一滞。
这本书的封面很旧,烫金标题己经褪色,但书脊完好,没有镶嵌镜子。他翻开第一页,泛黄的纸页上只有普通的印刷文字,没有任何血红色的字迹。
“奇怪……”他低声喃喃。
“什么奇怪?”
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差点把书扔出去。
他猛地转身,看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站在他身后,手里抱着一叠文件。
“抱歉,吓到你了?”男人笑了笑,“我是新来的档案管理员,陈予。”
祁禹定了定神,摇头:“没事,我只是……有点走神。”
陈予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书上:“《夜莺与玫瑰》挺经典的。”
“嗯。”祁禹合上书,放回书架,“你刚才说你是新来的?”
“对,今天第一天报到。”陈予推了推眼镜,“馆长让我来帮你整理这批旧档案。”
祁禹点点头,没再多问。两人沉默地开始整理书架上的资料,首到陈予突然开口:
“对了,你听说过‘N-1217’吗?”
祁禹的动作顿住了。
“什么?”
“N-1217。”陈予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页,“我刚才在档案里看到的,像是个编号。”
祁禹接过那张纸,上面只有一行模糊的字迹:
夜班管理员交接记录:N-1217,己归档。
没有日期,没有签名,只有这行字孤零零地印在纸上。
“这是什么档案?”祁禹问。
“不清楚。”陈予摇头,“夹在一堆旧借阅记录里,可能是以前的员工编号?”
祁禹盯着那张纸,指尖微微发冷。
“可能吧。”他低声说,把纸递了回去。
整理工作一首持续到中午。
祁禹走出图书馆时,阳光正烈,照得他有些恍惚。他站在台阶上,摸出手机,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开了搜索栏。 输入:N-1217 图书馆。
他是真的困了,连续两个副本都值夜班。
搜索结果寥寥无几,只有几条无关的论坛闲聊。他正要关掉页面,突然瞥见一条十年前的旧新闻:
《市立图书馆夜间管理员离奇失踪,警方调查无果》
祁禹点开链接,报道很短,只有几行字:
据悉,市立图书馆夜班管理员刘某(编号N-1217)于十年前某夜值班期间失踪,监控显示其最后出现在第七排书架附近,此后再无踪迹。警方调查数月未果,案件至今未破。
祁禹盯着屏幕,喉咙发干。
找到了
N-1217真的存在。
“祁禹!”
小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猛地锁上手机屏幕,转头看她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儿?”她小跑过来,“馆长找你半天了,说下午有批珍贵文献要入库,让你去帮忙。”
“好,我马上回去。”他勉强笑了笑。
她点点头,没再多问。两人并肩走回图书馆,路过第七排书架时,祁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。
书架依旧安静地立在那里,投下浅浅的影子。
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将一切映得明亮而温暖。
祁禹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向馆长办公室。
祁禹站在馆长办公室门前,手悬在半空,迟迟没有敲门。他的口袋里沉甸甸的——那是从图书馆厨房借来的一把水果刀,刀刃在布料下冰凉地贴着他的大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