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黎琛拖着沈穆川躲进电梯机房时，他的白衬衫己经被血染红了大半。

子弹擦过锁骨下方，留下一个狰狞的伤口。机房狭小闷热，弥漫着机油和血腥混合的气味。

"忍着点。"夏黎琛撕开自己的衬衫下摆，用力按在沈穆川的伤口上。

他的手在发抖，却不是因为恐惧——沈穆川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，让他想起那个雨夜。

那时他刚入职公司，加班到深夜时撞见沈穆川独自站在落地窗前。

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，将那个向来威严的背影映得支离破碎。

"沈总？"年轻的夏黎琛抱着文件，不知所措。

沈穆川没有回头，只是抬起手抹了把脸："没事，你先回去。"

现在，沈穆川同样抬起手，却是一把抓住夏黎琛的手腕："子弹还在里面？"

夏黎琛摇头："穿过去了。但伤口沾了雨水，边缘有腐蚀痕迹。"

他说着，看见沈穆川因疼痛而绷紧的下颌线——和当年董事会上舌战群雄时如出一辙。

机房外突然传来"砰"的一声巨响，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。

夏黎琛屏住呼吸，听见凌乱的脚步声从楼下经过。那些人的眼睛——浑浊发黄，像被某种东西寄生了一样。

"还记得那次财报会议吗？"沈穆川突然低声说，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，"你递给我的那支钢笔漏墨，把整份合同都毁了。"

夏黎琛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沈穆川是在分散注意力。他轻轻按住伤口边缘："您当场把我骂得狗血淋头。"

"后来我发现是采购部贪便宜买了劣质品。"沈穆川的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，"但你一句辩解都没说。"

又是一阵脚步声，这次更近了。

夏黎琛从门缝看见一双赤脚走过，脚背上爬满青紫色的血管。

沈穆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血沫溅在夏黎琛手背上。外面的脚步声停住了。

"找到了！"一个嘶哑的女声尖叫，"在这里！"

夏黎琛的心脏几乎停跳。他抓起地上的钢管，挡在沈穆川面前。

门被撞开的瞬间，他看清了来人，女人手里拿着滴血的菜刀，眼球几乎全黄。

"跑..."沈穆川在他耳边喘息，"安全通道..."

夏黎琛抡起钢管砸向女人的膝盖，在对方惨叫倒地时拽起沈穆川冲出门去。

走廊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，墙面上溅满可疑的深色痕迹。安全出口的绿灯还在闪烁，像是某种嘲讽。

"六楼..."沈穆川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，

他们跌跌撞撞冲进六楼走廊，迎面撞上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。

夏黎琛举起钢管，却发现对方己经死了——胸口插着半截拖把杆，眼睛却还是正常的人类眼睛。

沈穆川靠在他肩上喘息："都疯了..."

609室的门虚掩着。夏黎琛踢开门，迅速扫视客厅——没有活人，只有一具趴在餐桌上的尸体。

墙上的消防示意图和其他楼层不同，边缘微微。

他扶着沈穆川走过去，掀开图纸。背面用血写着：

【公寓附加规则】

安全屋在午时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