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琳将银戒指浸入圣水碗,戒面裂纹渗出沥青状物质,在水面拼出卢恩文的"欺骗"字样。玛格丽特蜷缩在祭坛角落,右眼覆盖着冰晶制成的眼罩——那些镜面鳞片己侵蚀到太阳穴,每当月光偏移,就能听见女巫在她耳骨上刻字的声音。
"埃里克的笔记说需要三重献祭。"艾琳用匕首划开掌心,血珠悬浮在铜镜上方,"至亲之泪,真实之血,还有..."她突然顿住,十字架表面的蛇纹突然勒紧手腕,在皮肤上烙出焦痕。
教堂地下传来冰层碎裂声,十二面冰镜刺穿地板,呈环形将两人包围。玛格丽特残肢的镜片自主脱落,在空中组成微缩的衔尾蛇阵。当蛇阵与铜镜共鸣时,冰镜表面同时映出倒影艾琳的身影——这个镜像正将雷管埋入现实世界的教堂地基。
"她在制造锚点!"玛格丽特撞翻圣水碗,液体接触冰镜的刹那蒸腾起人形雾气。雾气中浮现埃里克溺亡的场景,老人胸口的光源体正在海底闪烁,与玛格丽特残肢的镜片产生量子纠缠。
艾琳趁机将血掌按上铜镜,古老的蛇纹如蚂蟥般吸食鲜血。当第七个卢恩符亮起时,祭坛突然翻转,露出下方浸泡在汞池中的维京尸骸。这些千年古尸的额骨都嵌着铜镜碎片,此刻正缓缓坐起,腐烂的声带吟唱着封印咒文。
玛格丽特的右眼罩轰然炸裂,女巫灵体从瞳孔中钻出半截身躯:"仪式需要活祭品!"她不受控地走向汞池,残肢镜片自动拼接成献祭匕首。艾琳的十字架突然横在咽喉处,两人在尸骸吟唱中对峙,倒影在冰镜中扭曲成殊死搏斗的场景。
汞池突然沸腾,维京尸骸的眼窝射出绿光。艾琳的银戒指应声碎裂,镜面碎片割破她的脸颊,血液滴入汞池的瞬间,整个教堂地脉图在空气中显形。玛格丽特看见代表镜渊核心的红点正在移动——那光源体就在自己胸腔跳动。
"至亲之泪..."女巫灵体操控玛格丽特举起匕首,刀尖对准自己的左眼,"你父亲临终前就是这样..."幻象中的病床场景突然插入现实,玛格丽特在双重记忆中挣扎,匕首在刺入虹膜前被艾琳踢飞。
倒影艾琳在此刻实体化,她手中的雷管引线己燃烧到末端。"本体总是心软。"镜像冷笑着引爆装置,冲击波却从冰湖方向传来——现实世界的教堂依然完好,爆炸发生在二十公里外的镜渊复制体。
玛格丽特趁机将残肢刺入汞池,女巫灵体发出尖叫。维京尸骸的吟唱达到高潮,铜镜表面浮现三百年前的封印场景:女巫将自己的十二个镜像沉入冰海,每个都携带着镜渊碎片。当最后的面具沉没时,玛格丽特胸腔的光源体突然跃出,填补了铜镜中央的蛇眼空缺。
艾琳用带血的手掌拍向铜镜,裂纹蛛网般蔓延开来。封印完成的瞬间,所有冰镜同时爆裂,玛格丽特看见十七个维度的自己在强光中灰飞烟灭。女巫灵体缩回瞳孔深处前,在她视神经刻下最后的信息:"你才是第十三面镜..."
当晨光刺破永夜时,艾琳正在掩埋铜镜。玛格丽特摸着眼罩下新生的琥珀色义眼,某种冰冷的触感正在视界边缘游走。她们没听见冰湖传来的碎裂声——十二面铜镜正浮出水面,镜中玛格丽特的倒影全部缺失右眼,每个空荡的眼窝里都蜷缩着女巫的灵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