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安是被一阵饭香吸引下来的,他看着坐在桌前的余逢,有些疑惑地问道,“温阿姨呢?”
“她啊......”余逢眼神飘向厨房,“她说要给你做她的拿手菜,你小心一点。”
宿安更疑惑了,小心一点?小心什么?
直到温韵端着那盘“拿手菜”走出来的时候,宿安才明白余逢说的小心一点指的是什么。
“小宿,多吃点啊。”温韵落座后,不停地给宿安夹菜,很快宿安的碗里就堆成小山那么高。
宿安看着碗里那团黑乎乎的玩意,也没辨认出来这到底是什么,吃也不是,不吃也不是,就在他准备“以身试毒”时候,旁边伸来的筷子夹过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。
“温女士,宿安对鱼过敏,您别夹了。”余逢面色如常的将鱼肉吃下。
“对鱼肉过敏?那你怎么不早说”温韵瞪了坐在对面的余逢一眼,随后转头对宿安说:“抱歉啊,阿姨不知道,下次不做红烧鱼了,小宿你吃别的。”
温韵又夹了几筷子别的菜放到宿安碗里,本就没吃几口的菜堆得更高了,宿安连忙说:“温阿姨,不用了,再多就吃不完了。”
见堆得已经看不见饭的碗,温韵这才停下动作,吃了一口自已做的红烧鱼,面色难看,嫌弃地说:“这鱼怎么是酸的。“
她略做思考,说:“儿子,你们家冰箱不行啊,该换了吧,鱼都不新鲜了。”
余逢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,“温女士,有没有一种可能,是您把醋当成酱油了。”
“有道理,下次你贴个标签。”温韵点点头,没有再给冰箱添上莫须有的罪名。
宿安听着母子俩的对话,没忍住笑出了声,余逢和温韵的视线瞬间落在了他身上。
宿安:“......”
他将饭咽下去,开口解释,“我......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......有点羡慕你们的相处方式。”
看着宿安落寂的眼神,温韵心疼不已,“我跟这臭小子有啥好羡慕的,咱不是说好了,你就是我干儿子,来,叫声妈听听。”
宿安:“......”
看着温韵一脸期待的样子,那个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字眼在喉间滚了几滚,最后还是没能叫出来。
余逢开口替他解围:“好了温女士,饭都要凉了。”
温韵也没再勉强,总有一天能听到的不是吗,于是在自已的安慰下,温韵很快就把自已给哄好了,又恢复成之前笑眯眯的样子。
吃完饭后,温韵让两人歇着,自已去厨房收拾碗筷。
宿安回到房间找了,随手一个本子把白天所见所闻一一记录下来。
“咚-咚-”
房门被敲响,余逢推开门走了进来。
看着忙着捣鼓稿子的宿安,余逢缓步走近,桌上乱中有序,他拿过一张稿件,努力地欣赏了几秒,然后放下。
宿安看他的反应,觉得有趣,问道,“余总觉得怎么样?”
“好看。”思考片刻,余逢吐出两个字。
“喜欢设计?”余逢倚在桌边,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面前的人。
宿安停下手里的动作,他放下手中的稿子,侧过身与余逢四目相对,两人谁也没避开对方的目光,安静了一瞬,宿安郑重地开口。
“喜欢......很喜欢。”
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他的黑色的眸子里瞬间闪出异样的神采,仿若夜空中最灿烂的星辰,耀眼迷人。
“那喜欢我吗?”余逢脱口而出。
听到他的问题,宿安刚准备回答,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,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可怖的窒息感,疼痛就像一根尖锐的钢针无情地刺入他的神经,疼得他瞬间弯下腰。
“怎么了?”余逢立刻扶住了宿安无力下滑的身体。
宿安手指紧紧抓住余逢的胳膊,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冒出来,脸色惨白,有些发不出声音,耗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发出微弱的声音。
“......疼。”
余逢顾不上问话,打横抱起宿安向楼下跑。
温韵听到动静走出了房门,在看到浑身颤抖,脸色苍白的宿安,心里一惊,赶忙问道,“小宿这是怎么了?”
余逢来不及解释,冲着温韵说:“拿车去医院”
宿安窝在余逢怀里疼得止不住的颤抖,脑海中疼痛与理智不断拉扯,这个感觉他可太熟悉了,心脏病就是这种感觉。
只是明明前几天才做的体检,心脏没有任何问题,怎么会......
宿安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,他的手紧紧揪着余逢的衣服,就如同一个即将溺水的人,伸手紧紧抓住身边仅有的一根浮木。
余逢见状,对温韵说:“温女士,你能开车吗?”
温韵拿过车钥匙,快步走向驾驶室,关上车门前丢下一句话,“老娘我生你之前,可是做过赛车手的人。”
余逢抱着宿安坐上后座,刚关上车门,温韵一个油门便冲了出去。
镇定如余逢此刻也不禁冒出了冷汗,他忍不住嘱咐前面开车的人,“注意安全,温女士。”
温韵紧盯前方道路说道,“放心。”脚下踩油门的劲一点没减。
余逢掏出手机拨号给顾承。
“找小爷我什么事啊?”没过多久电话那头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。
“十分钟内到医院。”余逢直截了当开口。
“你出事了?”那头的顾承也收起的不正经的语气。
“快点,别废话。”余逢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他看向颤抖着蜷缩在怀中的人,伸手擦去对方额上的汗水,因为不知道宿安到底哪里疼,余逢只好紧紧抱着他,轻拍他的后背,试图减轻疼痛。
在温韵一路猛踩油门下,车子以一个漂亮的漂移,稳稳停在了医院门口。
余逢抱着宿安下了车就往医院奔,顾承带着几个医生也早就在门口等待。
余逢将宿安放在担架车上,手指止不住的颤抖,他跟着几个医生推着担架车向抢救室跑去。
“抱歉,家属不能进去,还请在外面等待。”到了抢救室门口,一个医生将余逢拦下,说完便急急忙忙地进入了抢救室。
看着面前紧闭的门,余逢有些无力地靠在门口的墙上,这种感觉就像指间不断流失的细沙,好似下一秒就随风散去,无法握住。
温韵停好车也匆忙赶到,焦急问道,“小宿怎么样?”
余逢只是盯着抢救室没有回答。
看着紧闭的急救室大门,两人陷入了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