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老师,你这日子过的可真不容易,老江是不是又骂你了?”
陈月圆叹了口气:“我受点委屈无所谓,就是老江被气的不轻,昨天晚上一夜没睡。”
“老江前头那个媳妇活着的时候,就一副资本家小姐的做派,能养出什么好儿子。江行简离开我们大院都十几年了吧?一直都没回来过,真是不孝顺。”
能在这里围着说话的人,跟陈月圆的关系都不错,更有嫉妒江行简亲妈的人趁机说嘴。
听的陈月圆是暗爽不已,捏着自已的真皮包包都舍不得走了。
沈晚柠刚走进部委大院就看见了这群人,离得近了还听见了议论声,眉尖微挑,看向人群中表情最是舒展的女人。
“您就是陈阿姨吧?”
突然插入一道陌生女音,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,停下说到一半的八卦,齐齐转头打量起来。
陈月圆朝沈晚柠走了两步,眯起眼睛把她看的更清楚,确定自已没有见过,一脸疑惑。
“你是……?”
沈晚柠朝她灿烂一笑,却没有立刻回答,反而转身朝后面喊了一句。
“行简!这里!”
灌木丛中,一双裹在军装里的大长腿迈了出来,足足一米八五的高大身影挺拔俊朗,抬头时露出的眉眼俊美至极。
在场的阿姨、婶子们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,暗自猜测这人是谁。
江行简扫了她们一眼,眼神凌厉,气势慑人。
对着沈晚柠时,他脸上却露出笑意,有些无奈。
“小柠?走的好好的,怎么突然换了条路?”
“我听见这边的声音了,就过来看看,没想到真的碰见你家的人。”
沈晚柠眉眼带笑的说完,就小跑着到了陈月圆身边,笑着说。
“陈阿姨,您就是行简的继母吧?哎呀,我可真幸运,刚进大院就碰到了你。
行简离家太久了,都记不清家门在哪儿。
一个月前他给家里寄了信,你们也没回。我们实在是没办法,只好先进来找了。”
陈月圆表情有点僵,脑子一直在想,她们刚才说的那些话该不会都被江行简给听去了吧?被沈晚柠这么一问,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,只能木木的顺着她的话往下问。
“信?什么信?”
沈晚柠笑着说道:
“就是我们要回京市过年的信呀?我是行简的未婚妻,八天前我们在安元市订的婚。
我哥和行简是同个宿舍的战友,订婚的时候,我们给家里打了电话,想邀请你和叔叔观礼,你们可能是工作太忙,拒绝了。
导致行简的结婚报告已经打上去了,我都还没见过家长……”
她羞涩地低下头去,一副新嫁娘的赧然模样。
“我知道您不喜欢行简出现在您面前……这次擅自归家,希望您不要生气。”
一番话把陈月圆都说懵了,几次想插嘴都没成功。
沈晚柠上前挽住她的手臂:“陈阿姨,我们还是先回家吧。行简一直拿着这么多东西,也太累了。”
在场的人早就看见了江行简手里的东西了。
闻言,终于找到了突破口,穿蓝色格子工装的妇女上前急切地问。
“行简啊,你这是带了什么东西回家?这么大一包?”
可不是大吗?
江行简一米八的个子拎着这个包都显得非常吃力,满满一整麻袋啊!
横向、纵向看着都超过一米了。
“都是我们那儿的土特产!专门带回来给陈阿姨和叔叔的!里面啊,吃的、喝的、穿的,都有!”
沈晚柠抢在江行简前面开了口,说的无比真诚。
江行简跟着点头:“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。”
“可重了,为了把它们带上火车,我们还专门多买了一张票。”
“哎呀,你们有心了!”
在场的人连连点头,再也说不出江行简不孝顺的话来了。
这么大一包东西啊,横跨了几乎整个华国,千里迢迢地从南边带来京市。
不说里面的东西是否值钱,这份心意就非常难得了!
迎着众人羡慕的目光,沈晚柠挽着陈月圆回了家。
江行简拎着东西,跟在后面。
一路上,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,好奇的人一打听,立马就知道是江靖云的大儿子回来了,还给他爸爸和继母带了无数好东西,看着起码有几百斤呢!
进了江家大门。
江行简把麻袋往地上一放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。
陈月圆身体都抖了一下,感觉家里的地板都被砸裂了。
她看了眼地板砖,勉强笑了笑。
“行简啊,你和……”
沈晚柠赶忙说:“我叫沈晚柠,您叫我小柠就行。”
“哈哈,行简、小柠,快,你们俩先进屋喝口茶。”
“好嘞,谢谢阿姨。”
沈晚柠很有礼貌,进了大厅,就在沙发上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,等陈月圆给她上茶。
江行简挨着她坐,面无表情。
不一会儿,陈月圆泡了茶,茶杯放到两人面前。
“你们先坐会儿,我让人去把你爸喊回来。”
陈月圆坐在两人对面,觉得浑身都在难受,赶紧找了个借口上了楼。
客厅里只剩下沈晚柠和江行简两人。
江行简这才压低声音开口:“等她打开袋子,发现里面都是粗布麻衣怎么办?”
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在来的路上买的。
两人专门去了服装厂,找里面的仓库管理员买了一堆瑕疵品,衣服布料是最粗的那种,款式也是最老的,只能积压在仓库。
装在袋子里实打实的重,也是实打实的大。
沈晚柠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,眼睛在客厅里打量着。
“发现了也没关系,外人已经看见我们带了大礼过来。等我们离开了,陈月圆说什么都行,大院的人不会相信她的。”
江行简疑惑:“为什么?”
沈晚柠说道:
“就凭刚才咱们听见的那些流言蜚语,就能猜出来这么多年,陈月圆都是怎么在背后编排你的。
不管咱们送她多少好东西,她都不可能说咱们一句好话,大院里的人只要不是傻子,早都看清楚了。
今天之后,她就算出去说了实话,大家也不会信她,反而会更觉得她虚伪,竟然能编出“我们送粗布麻衣”这样的谎言来。”
江行简轻笑出声,手指缓缓抚摸茶杯底,第一次感觉到被媳妇儿护着的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