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学校某个寝室里。
江澈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人,微微皱眉,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,“呦呦,怎么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他只知道夏璟佑从刚才接了一通电话回来,就成了这副样子。
以前要是听到他喊“呦呦”两个字,夏璟佑早就炸毛了。
现在任他怎么叫,夏璟佑都没什么反应。
江澈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只能坐在一旁默默陪着他。
许久,沉默的人终于开口了。
“江澈,我不知道该怎么说,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乱的。”
夏璟佑的眉眼间满是纠结与痛楚,眼神中透着迷茫。
江澈伸手,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脑袋,格外认真的说道:
“别着急,你慢慢说。我跟你一起捋捋。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会在你的身边。”
夏璟佑微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拍开了脑袋上的手,脸上有些不自在:
“少来这套,肉麻死了。那些话,还是留着对你未来媳妇儿说吧。”
江澈听到“媳妇儿”三个字,眸光闪烁了一下,嘴角微微勾起。
“说说吧!我听着。”他那嗓音听上去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愉悦劲儿。
夏璟佑在脑中思索了一下,随后便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下。
“什么?!”江澈还是有些震惊,“你和裴季川竟然是表兄弟?之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过?”
他一首以为两人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,却从未想过两人之间还有这层亲缘关系。
夏璟佑有些无力般躺靠在椅子上,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无奈:“现在不是了,刚才我只说了一半……”
他爸刚才突然给他打电话,告诉他姑姑夏盈初和裴家离婚的消息。
并告诉他夏盈初己经出国了。
夏璟佑也是偶然知道自己有一个血亲关系的姑姑。
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他姑姑成了他家的禁忌。
这么多年,家里人从不提起她的名字。
机缘巧合之下,没想到他竟然和他姑姑儿子裴季川成了好兄弟。
一切始于他在家中书房,角落里的某一处,发现了一本旧相册,在相册里见过夏盈初的照片。
因为和裴季川关系好,有一天去了裴家。
见到了一个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人,那一刻,他便知道,那人就是他从未见过面的姑姑。
然而,夏盈初即使知道他是夏家的孩子,对他的态度也是极其冷淡的。
他回去还特意偷偷问过他母亲,只见他母亲在听到夏盈初这名字时,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。
只是告诉他,他见到的那人确实是他姑姑,其余的一个字都没说。
从那以后,他便没有去过裴家,并把裴季川和他是表兄弟的关系埋在了心底。
今天他爸突然打电话过来,竟然主动向他提起夏盈初。
除了告诉他姑姑离婚的事,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他离裴季川远点。
他想都没想就反驳道:“那不是姑姑的儿子吗?更何况我和裴季川从小一起长大,早就亲如兄弟。”
却不曾他爸接下来的话,让他后颈首发凉。
“屁的兄弟!裴家那小子,根本就不是你姑姑的孩子!他是害死你表兄、还差点害死你姑姑的杀人凶手的儿子!”
夏璟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,他爸说的每个字,他一时间竟然有些理解不了那字面的意思。
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。
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?这一切怎么就变了呢?
夏璟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随后抬起头看向江澈,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无助:“你说,这让我怎么办?”
好兄弟突然成了害死他表兄的仇人的儿子。
这残酷的真相如同一层厚重的雾霾,笼罩在他心头,让他眼前一片迷茫。
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季川,还能像从前一样毫无芥蒂地和他称兄道弟吗?
他心里很清楚,不能……
江澈听完也沉默了,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复杂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伸手按住夏璟佑的肩膀,声音里带着安抚:
“佑佑,你先冷静一下。别把所有恩怨都强加在自己身上,一时半会儿做出决定很为难的。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夏璟佑抿着嘴唇没说话,从凳子上站起身往床上爬去,在爬到床上时丢出了一句话,“江澈,这几天拜托了。”
随后就趴在床上,猛地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,整个人蜷缩成一团。
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、像个粽子一样的人。
江澈忍不住摇了摇头,眼中满是宠溺,又带着一丝无奈。
看来这几天,“呦呦”是不打算出寝室门了。
上课签到,包括吃饭都得靠他投喂了。
…
夜色逐渐暗了下来,对比外面寒风嘘嘘的吹着,温热的酒吧里五彩缤纷的灯光闪烁着。
震耳欲聋的音乐,还有那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汗水的气息。
舞池中央,不少人随着激昂的节奏疯狂扭动,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。
他们与舞伴面对面,身子更是紧密相贴。
尽情释放着内心的狂热,完全一副忘却了世间的忧愁、烦恼的模样。
舞池的边缘,卡座上的人手中持着酒杯,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舞池中央的狂欢。
然而与这欢乐气氛相反的某一处,角落的一个卡座里。
一个满脸阴郁的人,眼神空洞的落在某一处,手中的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肚。
傅宇泽的脑海中闪过苏言那满是欣喜奔向另一个男人的画面。
那一幕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在戳他的心窝子。
耳边更是不断的回荡着苏言决绝又冷漠拒绝他靠近的话语。
那话语就像一道无形的鞭子,反复抽打着他的神经。
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,重重地磕在桌上,那清脆的响声,在这喧嚣的酒吧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。
那些目光中夹杂着好奇、惊讶又或许带着一丝幸灾乐祸……
傅宇泽却毫不在意,只是紧紧地用力握住杯子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他脸上的神情随之越发阴沉。
随着咔嚓一声,杯子就这样硬生生被他捏碎。
“呀!傅学长,你手出血了。”一道惊呼声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