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，嘴唇轻抿，像是下了一个莫大的决心，长剑出鞘，那伴随着她走过前半生的【云夕】脱手而出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，稳稳地落在了沈渊的手中。
“你究竟做了什么！？”
愤怒的嘶吼忽然自身后响起，绝云神帝所化的巨神似乎终于从伤势当中恢复了过来，肩上那道恐怖的虚空裂隙正在逐渐愈合，短短数息之间，他又变回了那傲视天地的神明。
而且，现在他是处于震怒当中的神明！
恐怖的神力自绝云神帝身上迸发而出，那足以桎梏天地的巨手抬起，裹挟着层层云海穿透大气，仿佛要将整片天地就此碾碎。
不过，面对那恐怖的巨手，沈渊反倒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。
“在这等我一会儿。”
将怀中的夜见星暂且放下，沈渊轻舒了一口气，转过身来直面巨神。
“剑来。”
手心剑诀捻起，伴随着阵阵剑芒浮现，一道道长剑自虚空中缓缓升腾而起——【江海】【天陨】【枯雁】【云夕】【羡仙】【花梦】【星落】【夜渊】【归霞】。
此时此刻，每一把剑都闪耀着独一无二的色彩。它们无一例外，都在沈渊的人生当中有着不一样的意义。
而现在，它们都尽数环绕在沈渊的身侧，有如最忠诚的伙伴，陪伴着他迎战最后的强敌。
至于他战斗的方式——
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，沈渊已经伸手抓住了飞至他右手的【江海】，而后反手一剑掷出，这柄来自于落霞尊者的最后之礼划破长空，竟是径直刺入了绝云神帝按下的巨手当中。
咚！！！
古奥的剑阵以【江海】为中心瞬间展开，有如撞上了一堵巨墙，绝云神帝的巨手竟然硬生生停下了降临的动作，就这样僵在了原地。
紧随其后，【天陨】与【枯雁】接连掷出，将巨神的双腿牢牢钉死！
什么！？
双腿与右手接连被封印，巨神本能地想要抬起残余的手臂，想要将封印的剑阵拍碎，但迎接他的，是【云夕】行云流水般的剑芒。
甚至这还没有结束。
【羡仙】等三剑接踵而至，径直刺入了巨神的身躯当中，至此，它已经被彻底封印在了原地。
巨神眼神一凝，本能告诉他，眼下绝对不是什么好局面。
他的目光四下追寻着，体内的神力正在高速运转，防御着任何可能到来的攻击。
可是……
沈渊去哪里了？
没错，此时沈渊竟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，无论巨神在大地上如何搜寻，都找不到沈渊的任何踪迹。
不对，大地！？
巨神瞳孔猛然一震，视线骤然上抬，看向了自己的上方。
嗡——
无与伦比的剑刺自天空而来，最后的【归霞】自天外贯穿而下，直刺巨神的天灵！
而沈渊，早已出现在比他更高的世界，正如巨神藐视天地一般，此时的沈渊也在俯视着他——那冰冷的目光，有如看待一只蝼蚁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巨神的喉中爆发出了最后一个音节，而后，【归霞】的威光已经彻底贯穿了他。
在世人不可思议的目光当中，那通天彻地的巨神，竟然开始节节破碎，化作万千灵光，逐渐消散在空气中。
巨神……消失了！？
不仅如此，绝云神帝的本体也在这一剑之下重新出现，他的状态似乎并不算好，口中鲜血喷涌而出，在【归霞】余威的影响之下，这位当世之神竟是被径直轰入了大地当中。
狼狈至极。
第一百二十一章 假如
咳咳咳——
废墟当中，绝云神帝踉跄地爬起身来，眼中怒火中烧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。
尤其是在整个世界的见证下，被人正面击溃了自己所化的巨神。
真是奇耻大辱！
但更让他震怒的还不止于此。
他是神，是吞噬了大陆九成以上武运登临神级的真神，在这个世界上，理应再没有能够伤到他的人。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。”
绝云神帝握紧了青筋暴起的双拳，愤怒的双目抬起，看向高空那个缓缓落下的男人。
尽管气息已经完全内敛，但那份浑然天成的威势，还有盘旋环绕在他身侧九柄长剑，无不在告诉绝云神帝一个残酷的事实——
能够伤到一位神明的，只有另一位神！
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第二个成神的机会，而他绝云神帝，已经抢在所有人的前面登上神级，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神，后来者即便拥有了神级的力量，也不过是“伪神”罢了。
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如何做到的！？
他为什么能够成为神。
难道说——
绝云神帝的目光陡然转向了沈渊的身后，落霞剑海倒塌的废墟之上，那个拥有幽蓝色双眸的少女，正温柔地注视着身前的沈渊。
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。
“观星仪式……”
绝云神帝咬牙切齿地开口。
星神族的观星仪式并没有无果而终，那个名为夜见星的女孩，在九星连珠的最后一刻许下了她的预言，为沈渊换来了成神的契机。
天地的法则在预言许下的那一刻就被颠覆了，这个世界从此允许第二位神明存在于世。
显然，沈渊抓住了这次机会。
“很好，很好……很好！”
绝云神帝一连说了三个很好，语气有如来自地狱一般森寒。
“害怕了吗？”
面对绝云神帝的质问，沈渊随意地耸了耸肩，信手握紧落至手边的【归霞】，竖起左臂，用臂弯拭去剑锋上的尘埃。
凌厉的寒光乍现，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罪孽斩断。
“笑话。”
绝云神帝冷笑了一声，即便在第一轮的交锋当中落入了下风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认输，两人之间的决斗，现在才要真正开始。
脚下步伐迈出，竟是绝云神帝率踏出出了第一步，径直向着沈渊走来。
与此同时，绝云神帝身后的神环再度浮现，每走出一步，都是一重新的神环升腾而起，炽热的火焰缠绕其上，向世间宣泄着神明的怒火。
另外一边，沈渊同样迈出了自己的步伐，以夜渊为首的八柄长剑盘旋环绕在他的身侧，璀璨的光芒升腾闪耀，似最忠诚的伙伴与战友，。
“在那之前，沈渊，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。”
就在这时，绝云神帝忽然戏谑地笑了一声，夹杂几分讥讽与嘲弄。
“噢？”
“我在想，假如当年在枯雁城我带走的不是林夕，而是你的话，这一切将会如何发展？”
绝云神帝的这句话仿佛一下子给世界按下了静音键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沈渊的身上，众人都在等待着沈渊会给出怎样的一个答案。
带着几分期待，几分紧张。
毕竟，绝云神帝提出了一个的问题。
一个让沈渊似乎也陷入了沉思的问题。
他就这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连带着周身积蓄力量的长剑都停止了盘旋环绕，静静地悬浮在沈渊的身侧。
是啊，假如当年跟着绝云圣帝走的人是自己，那又会如何发展呢？
自己不再是魔道落霞圣子，而是为世人敬仰的绝云剑仙，世人都会称他为绝云阁的骄傲，未来的天下第一。
甚至于他还能顺理成章地与夜见星结下姻缘，绝云剑仙与昆仑墟圣女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——他仍然